不知过了多久,才见这位大人叹息了声,低语道:“神仙手段,玄妙莫测,真如天谴一般。”
……
袁珪府上。
这位号称铁面捕头的武夫,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怎么这个赵沃,无端端便杀了王家公子?
其中究竟是有什么缘故?
他总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想到“隐情”这一方面,他不禁想到了昨日被王家公子坑害,被赵沃亲自擒拿的那个少年。
杀人的赵沃,被杀的王公子,都在昨日,与苏庭有着联系。
如果没有方大人的反常,他断然不会想到苏庭身上。
但听过方大人的话之后,他便对苏庭这玩弄鬼神邪术的少年,心有不喜,此时此刻,脑海中自然而然便浮现出了那个笑意古怪的少年。
“修道中人?”
袁珪低沉道:“这就是他的妖法邪术?”
在这瞬间,他几乎想要去提审苏庭,逼问一切。
但他也知晓,苏庭被关在牢狱之中,此事无论如何审查,都查不到苏庭的头上。
当今大周,数百年传承,法纪完善,凡事定罪,必要证据。若无证据,无异于草菅人命,即便他是官府的捕头,也不能任意妄为。
此前苏庭入狱一事,便有这般考虑,袁珪隐约觉得另有隐情,但觉得难以查到王家公子陷害于他恶证据,加上事情不大,也就不去细细查证。
可王公子被杀,涉及命案,而且盗窃小事,在他眼中,则又不同。
“以邪术杀人,好生歹毒!”
袁珪心中愤恨,却又不知如何动手。
此举极可能是那名为苏庭的少年所为,但却未有留下证据,而根据律法,没有“法术”这条,也根本不能以“邪术”定罪,无法治得苏庭之罪。
这让袁珪心中恼怒到了极点。
他是习武之人,早年曾跟随过一位朝廷文官。
这位文官也是儒门出身,不信鬼神,斥责迷信,而袁珪受他影响,也对修道之辈,心有不喜,而在这期间,跟随这位大人办案,也杀过一些为恶的修道之人。
所谓神仙中人,也不过摆弄些戏法一般的本事,怎敌他一身武艺?
然而,偏偏当今皇帝,笃信鬼神之说,器重修道之士,致使朝野上下,多有效仿,而道门中人,佛教之辈,多受优待。
不仅是方庆,就连袁珪的授业恩师,一位内劲大成的高手,也都同样信奉神佛,祈福求寿,对于风水术士,对于江湖道人,向来礼遇。
到了最后,他这恩师,甚至荒废武艺,弃了家业,寻仙访道。
正是因此,袁珪这才对修道人,充满了不善。
“装神弄鬼,撞在我手上,迟早一刀劈了你!”
袁珪吐出口气,将手中的纸张拍在桌案上。
纸上记载,周边全无半点痕迹,只有赵沃劈杀王家公子而已。
但袁珪大约明白,对方若真是运用了邪术,那么抹去痕迹,绝非难事。
现场周边,满是灰尘,便是遮掩痕迹的手段。
甚至在动手之时,以鬼神之术,也根本没有痕迹留下。
袁珪微微咬牙,暗道:“大周法纪,未能监管此类妖人,实则也不完善。”
……
神庙。
松老手执扫帚,正在清扫灰尘。
青平便站在身后,讲完了昨夜听闻。
一时之间,沉寂无声。
“捕快赵沃,杀了王家公子。”过了片刻,青平继续道:“此事多半与苏庭脱不去干系,但他初入此门,尚未能施法,并且,人在牢狱之中,又怎么能办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