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丁娜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为自己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而自责,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这不要紧,帕拉丁娜可以暂时转入预备役,以民间人士的身份参加访问团,从远东回来后再恢复原职。”
帕拉丁娜吃惊地望向父亲。父亲向来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在大事上从不迁就她的小性子,帕拉丁娜怎么也想象不到父亲竟然在关键时刻说出这样的话,非但不责怪女儿自做主张,还设法成全她的心愿,为她找台阶下。
西格蒙特透过女儿的目光猜到她的心情,却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递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父亲的笑容使帕拉丁娜感到被温暖包围,可惜这种幸福的感觉转眼就被一阵刺耳的叫嚷破坏。
“帕拉丁娜!你是不是发了热病,脑子不清醒,居然要去叛军控制的地方!远东太危险,我不同意你去!”巴泽尔男爵急切地跳了起来。
帕拉丁娜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礼感到难为情,冷冰冰丢出一句话。
“我决定的事,用不着你同意!”
巴泽尔张了张嘴,徒劳地望着帕拉丁娜。然而她甚至耻于正眼看他,决绝地转过身去。
巴泽尔像被遗弃的婴儿,惶恐的扑到西格蒙特跟前,满脸祈求地巴望元帅阁下帮他摆脱困境。
“傻小子,别在这里胡闹,否则只会使帕拉丁娜更加看不起你。”西格蒙特拍拍巴泽尔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接下来的时间里,弗兰克和他身边的改革派核心成员相继询问了菲利普许多关于远东的问题,对出访方案加以修订,最终形成一份草案。兹事体大,穆勒首相不敢专断,内阁审议通过后还要呈送皇帝陛下,御笔亲批过后才算形成决议。将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有御笔亲批在那里,参与此事者也不用担心受到牵连。
会议结束时已是夜幕降临,帕拉丁娜跟随父亲走出普爱宫,连连给他使眼色。
西格蒙特对女儿的暗示心领神会,无奈地耸耸肩,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一直跟在他们父女俩身后、显得焦躁不安的巴泽尔打发走。
父女俩没有乘车,沿着僻静的御道并肩散步。一轮新月爬上夜空当中,透过林荫将细碎的光影铺向地面,帕拉丁娜踏着月光漫步前行,感觉像是走在一条常常的碎花地毯上。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兴起去远东的念头。”西格蒙特率先打破沉默,提出的问题完全在女儿意料之中。
“虽然我并不支持现在就发起东征,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我,帝国与远东叛乱集团迟早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如今军部的气氛过于轻率激进,对东征的准备从物资到思想都不够充分,您时常教导我,如果不了解自己的对手,那么战争在开始之前就已经输了一半,所以我想亲自去远东看一看,深入了解那里的环境和气氛,为日后发起东征做一些准备。”
帕拉丁娜眼帘微垂,浓密上翘的睫毛在鼻翼两侧投下淡淡的阴影,为面庞增添了几分雕塑感,呈现出雍容而不失温婉的古典之美。
女儿的回答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这点小心思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如果只为这个目的参加访问团,你没有必要撇开巴泽尔。”西格蒙特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巴泽尔,这小子跟他那个绰号‘公牛’的老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总把野蛮粗鲁错当成男子汉气概,如果某位男士对你大献殷勤,他准会嫉妒得两眼通红,像看到红布的公牛似的冲上去跟人家决斗,使你陷入尴尬境地,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多亏有巴泽尔这个尽忠职守的骑士跟在你身边,使你免于受那些自命风流的浪荡子骚扰,可见他还是有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