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一些过于谨慎的人对银钞的信用有所怀疑,于是更青睐金币,造成金价升值——这对于黄金资产的持有者最有利!”
最后,柳博芙女士以一个明知故问的质疑结束了这封信:
“那么问题来了,谁是远东最大金矿的主人?”
“哦?我手中的金矿升值了?”当罗兰读过卡佳转交的白鸥港来信,先是在胸前画了一个圈,然后一脸虔诚的对他的副行长说:“感谢吾主辛德拉,这真是一个惊喜!所以说啊,终究是好人有好报。”
卡佳还了他一个凶狠的白眼。
“狗屁惊喜!爽快点承认吧,早在发行银钞之前你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促使自己名下的金矿升值正是你决意发行银钞的原动力!”
罗兰对她的阴谋论调付之一哂,当时就念了两句诗。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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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东国民经济的“骨骼”与“血管”之间,构成“肌肉”与“脏器”的是农、工、商等各个行业,其中工业以国家路桥公司、城镇开发公司和卡隆工业集群为典型,农业以200家国有农场为支柱,商业则以望月城-米底亚特惠贸易区、寇拉斯岛北海贸易船队为代表,这些支柱性产业的共同点是国家控股,必要的时候有责任承担政治任务——全力协助央行发行银钞就是一项典型的政治任务。
银钞发行之初,主要流向上述构成国民经济主体的部门,用于支付官员、教师、牧师、医生、国企雇员和农场社员的薪水。最初难免引来抱怨,但是国家公职人员必须服从组织纪律,只能勉强接受银钞,等到人们确认银钞的确可以在国营部门购买商品,日常消费非但没有受影响还变得更方便,怨言也就消失了。
每个在国家体制内领薪水的人背后至少有一个家庭,当所有国营机构和公职人员都接受并且认可银钞的信用,其家人朋友也渐渐受其影响对这种纸币打消疑虑。
作为社会细胞的个人总是根据多数人的意见不断修正自己的观念。当社会上多数人开始使用银钞,哪怕一个人再怎么讨厌纸币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否则便无法与人完成交易,要么被人当成怪物,要么自我放逐。
在罗兰看来,银钞从广受质疑到普遍被认可,好比地球上的即时聊天工具,如果你的家人朋友都在使用微信,为了维护亲情和友情你也不得不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上这玩意,这就是所谓的“网络外部性”在作怪——归根结底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驯化。
关键就在于赢得多数人的认同。罗兰凭借远东占据主流的国家垄断资本共同体接纳了“纸币”这一令人疑虑的新鲜事物,其它国家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对远东政府的创举只有徒然艳羡的份儿。
远东央行初期印制的银钞票面总价值只有1亿银塔勒,相对于2亿流通中的真实银币外加大量银器而言数量偏少,再加上银钞需要在指定的银行兑换,交易成本进一步推升了银钞的相对稀缺属性。
到了四月底,银钞发行工作已经走上正轨,民众的心态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最初抗拒银钞转变为担心自己手中的银币无法在作废之前兑换出去,对家里高价购置的银器更是百般不顺眼——既然银币不再是法币,银器的价值还能坚挺多久?
人们普遍急于将手中的白银兑换成银钞,由于银钞供不应求,兑换需要预约排队,很是麻烦。好在聪明人很快就发现一条捷径——何必非得兑换银钞,把白银兑换成金币不是更好的选择?银钞毕竟只是一张纸,信用无法使人完全心安,相比之下,金币显得更可靠。
不知不觉间,社会上出现一股追捧黄金的热潮。兑换金币者越来越多,黄金相比白银的价格也随之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