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场荒诞剧,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每个人都在向他贺喜,也有朋友叹他艳福不浅,场面热热闹闹,融洽无间,但他知道,今日出现在这个喜宴上的人,都是最会伪装的人,他们一面说着客气的贺词,一面在心底笑开了怀,狠狠地嘲笑他,以至于他们整个杨家,而他,和他的父母,还要撑着,去应付这些……
就是这么可笑,就是这荒谬绝伦……
他不断笑着,穿梭在宾客间,不敢回头看礼堂一眼,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后来天渐黑了,宾客都心照不宣,今日无有洞房可闹,陆陆续续地告辞,人越来越少。
杨隆兴和杨夫人在天黑前就走了,他们也在派人寻江弦歌,可是有消息了有怎样呢?他们做公婆的还能腆着脸去请她不成?他们心中气极,杨隆兴更忐忑不安,不知顾家人后面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侍郎府前苑渐空,杨容安醉倒在酒桌间,将酒瓶杯盏砸了一地。
没人敢靠近他,下人默默收拾这宴会的残局,那对双生子已经跪到麻木了。
“夫人!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公子!夫人回来了!”管事欢欣的嚷嚷声从外面传进来。
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张熟悉的面孔闯进他朦胧的视线中。
“容安……”
江弦歌跪坐在他旁边,俯身看他的醉态,想要唤醒他。
杨容安睁开了眼,看着她,自己撑起上身,无力地问她:“这一天你都在哪……”
江弦歌回道:“我……我在顾家……”她皱眉看杨容安,或是因为紧张,发白的脸上又有些泛红。
她还要解释,杨容安却直接摆手示意她闭嘴,一边起身一边指指礼堂的方向,道:“去,把喜茶喝了,她们终于能起来了……”
江弦歌试着扶他,他避开了,跌跌撞撞地往婚房的方向走:“礼成了,让她们进来,洞房……”
江弦歌不知所措,迷茫地看着他,面色越来越不好,棠欢扶她起来,她犹豫了下,先往礼堂去了,这才了解了今日这礼堂上发生的事。
她喝了那两杯凉透的茶,扶宛蝶宛鱼起来,向她们致歉,还让棠欢叫人找大夫给她们查看膝盖的情况。
棠欢不乐意,宛鱼心里有气,也不想再忍了,硬撑着站起来,扶着宛蝶,推了江弦歌一把,往外走道:“不用了,大喜之夜还是先洞房吧,今晚我们在下面,用不着膝盖……”
双生子出了礼堂,去往她们的洞房。
棠欢气极,跺脚道:“太过分了!怎会有这么放肆这么粗鄙的女子!小姐……”
棠欢正要撒气,为江弦歌叫屈。江弦歌突然双手握住她的胳膊,似乎在找支撑点。
“小姐……”
江弦歌的脸色虚弱至极,整个人完全脱力,摔了下去……
……
婚房内,宛蝶宛鱼为杨容安宽去了外衣,同时褪去了自己喜服外赏,将裙子掀开,露出光洁纤细玉腿,杨容安的指腹在她们膝上的淤青紫块边缘打转,怜爱地亲吻这伤痕。
“我不应该让你们受这种罪的……以后,我会疼你们对你们好……”
她们依在他肩上,听着他柔情蜜意的话。
芙蓉帐暖,春宵难得,这个她们期盼已久的柔情时刻,被丫鬟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公子!公子!不好了!少夫人晕倒了!”
头脑昏沉的杨容安一闻言便从榻上挣了起来,放开怀中佳人,鞋都顾不上穿,直奔到门前,开门问情况。
丫鬟回道:“少夫人感染了风寒,发着高烧,方才晕过去了,管家去请大夫了,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少夫人病得很严重……”
在丫鬟的提醒下他穿上了鞋,急忙往江弦歌所在的房间跑,将婚房内的新妾搁下了。
棠欢告诉他,今日江弦歌会失踪,并非故意不着家,而是因为,江河川被绑架了,一天一夜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