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尝试,而是放下了药碗,“清桓……”
他看向她,探寻她眼中的真诚。
“如果我跟你都没有可能的话,那我与别人就是更无可能,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应该感到高兴吗?还是透彻的悲哀?
她否决了自己,也否决了天下人,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更加看不清,想不明。
“杨容安呢?”他问。
她笑,摇头:“清桓你误会了。”
“我可能误会你了,但不会误会他。他爱上你了,弦歌。”他漠然地说道。
“不,他不会。”
江弦歌解下面纱,露出全貌,那道柳叶形的长长伤疤,已经脱痂,变成了粉红色,成为了一道更加根深蒂固的痕迹,成了她面容上的一部分,划破了美貌,让倾世之容当然无存,碍眼而伤人。
“今日我就是这样见他的。清桓,如今我只要解下面纱便能将那些口口声声说倾慕我的人吓走,比任何拒绝都管用。你觉得见了如此尊容的男子还会对我动心?”
“见他不过是想感谢他的心意……以及打消他的幻想。”
看着她如此笃定的样子,他笑了,就像在笑一个天真的孩子:“弦歌啊弦歌,你还是太不了解自己了……”
他费力地抬手,轻触她脸颊,用指腹轻抚那道疤痕,“疼吗?”
她垂眸,“已经不疼了。”
“可是我很疼……”他凝视着她,深情毫无遮掩地从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却让她不堪重负。
“见到你,心就很疼……”他的另一只手覆到她的手背上,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弦歌,你总是让我心痛……”
她努力压抑自己,努力不露声色,亦不肯给自己半点喘息的余地。
手掌贴着他单薄的中衣,清楚地感知到这血肉之躯下有一颗怎样火热的心,在向她表白多么强烈的爱意。
可是她不能受。
她的那句“对不起”说出口之前,敲门声响起。
“清桓?弦歌?”
听到这声音,她整个人一颤,瞬间抽回了被顾清桓握着的手。
“伯父来了,我去开门。”她有些慌乱地起身,一面戴上面纱,一面向门前快步走去,心里实是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