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崔怀心被寻到了。
袁无相的手下找到她时,她正伪装成一名农妇在喂猪。猪屎把她身上染得臭烘烘的,她也丝毫都没有抬头,依然十分努力地喂着猪食。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那块地方待得太久了些。直到她被带回京城换了身囚牢的衣裳,身上好似还有着那股子臭烘烘的味道未散。
冀行箴并未在昭宁殿里见她。
崔怀心,还不够资格入昭宁殿。
听闻她被带来了,冀行箴只是随便说了个旁边荒废的宫殿名字,让人把她带到了那儿跪等着。待到他处理完手的事务,方才踱步往那里行去。
虽然是荒废了的宫殿,但是宫里头自然也有人长年打扫着。只不过这里久不住人,所以总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霉味。
这种霉味和崔怀心身上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当真是污浊不堪得很。
云峰一进屋子就高声说道:“殿下,这种腌臜地方太委屈了您。不若有甚话要问的话,就让小的去罢。这种人也没甚值得您亲自问的。”
简单几句话,把原本曾经高高在上的宁王妃瞬间给贬低到了连下人都不如。
冀行箴朝云峰扫了一眼,平静道:“不必。”
云峰躬身应是。
待到走进屋里,冀行箴只留了火青和径山在侧,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又从外关上了屋门。
崔怀心戴着枷锁和脚镣跪倒在地。花白的发散乱成一团,纠结着像是麻草一般干枯。
冀行箴倒也不急,落座后稍微停了一瞬方才说道:“你究竟是何时开始觉得你不是崔家女儿的。”
崔怀心冷笑一声,扭过头不答话。
“你不说也可以。”冀行箴低笑着抬指轻叩椅子扶手,“我听说你在十七岁那年曾经让心腹去过杨林府,还去了惠觉寺。我想,你应该那个时候就有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