汫泰本来还在气她不懂事、不爱惜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可突然听她说这样伤感的话，什么气都消了，只剩下心疼。

聂窈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自问自答了：

“我倒是希望能有，如果连灵魂都没有，那人死以后就真的什么都留不下了。”

汫泰觉得今晚的雲曦特别奇怪，探了探她的额头，不像是在发烧，边接着给她擦头发边问她：

“你是不是想你妈她们了？”

聂窈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只是在感慨生命的脆弱，突然间很怕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选择悄悄的死，那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没有几个人记得你曾经活过了。

你说生死这种东西是不是看多了就习惯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以后要当个医生，

天天在医院里跟这群将死之人打交道，习惯了这种生离死别，以后再有亲朋好友离开的时候，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汫泰觉得雲曦异常的可怕，宽慰她说：

“你想太多了，不要想也不要再难过了，程姨她们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希望你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聂窈笑了，是一种很轻蔑的笑：

“人都死了，她怎么知道我过得好不好？这些话，不过是活人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聂窈把脸转向一边，不想再对话了，可看在窗外黑熏熏的天空不停地下着大雨，心里又突然有了感慨。

“它（她）流了这么多泪，却一声都没吭，心里一定很苦吧。要是能打个雷多好啊，至少能发泄一下。”

雲曦像喝醉了一样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胡话，汫泰听不懂更理解不了，他能做的只能是跟平常一样，默默地陪着她。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长期以来一直郁结在雲曦眉头的烦恼到底是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好奇，才让他对雲曦一直放不下吧。

聂窈最终选择了聂之影的第三个选择：什么都不做。

其实在聂之影预想的三个选择中，不作为是最成熟的，所以聂窈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聂之影很满意。

不过作出选择本就不难，难的是你是否能坚持你的选择。所以聂窈还需要更多的考验，而且这次聂之影想玩点儿刺激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聂窈正在专心复习功课，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没想到你这么冷血，我都告诉你宋颜就要死了，你居然什么都不做，简直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