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田的背影,我拉了一下步陈言,笑道:“能看出什么?”
“那家伙很好色,只是隐藏的很好!”步陈言微笑道。
“怎么看出来的?”我疑惑道。
“你看他走路的架势,双腿呈小型的外八字,从人的生理结构来看,这种男人,绝对是色胚子。”步陈言饶有其事地分析着。
那边的老田还没走远,应该是听到这话了,一个错步,险些没摔倒,扭过头,怒骂道:“步陈言,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我草,色胚子还不让说。”步陈言笑骂一句。
那老田脸色一沉,故作恼怒要追过来,吓得步陈言撒开腿就朝江边的渡口跑了过去。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说话,朝步陈言追了上去。
或许…。
用这种方式离开,挺好!
至少不用见到落泪的场面。
追上步陈言,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眼角有泪水溢出来。
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笑道:“怎么?不舍得离开老田?”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轻轻点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开心。”
我心中一阵苦涩,对于他的身世,我知道一些,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又怎么可能能开心的起来。
当即,我拍了拍他肩膀,淡笑道:“有些东西该放下的时候,应该放下,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就如你我现在要去银川,总不能带着负面情绪过去吧?”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憨笑道:“好,我听九哥的。”
看着他的憨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步陈言有些可怜,但却说不出来他为什么可怜。
不过,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些事情,我们俩先是买了渡江的船票。
等我们过到河的对面时,时间已经是早晨的八点半,我们俩直奔汽车站,买了两张去银川的汽车票。
由于从这边到银川的大巴极少,每天只有两班车,一班是早上八点,另一班是晚上八点。
所以,我们俩买的是晚上那一班汽车,百般无奈之下,我们俩只好在汽车站静候晚上八点。
我一听,也懒得跟老田说什么,直接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我的东西,那步陈言也收拾了一会儿。
令我诧异的是,当步陈言收拾好东西出来时,他身上背着一个药箱,那药箱上面雕刻着一朵梅草。
一看到那药箱,我立马想到一个事,当初在曲阳时,吕神医正是背着这个药箱救的郭胖子。
换而言之。
吕神医是真的把一切都传给了步陈言?
当即,我走了过去,轻笑道:“小步子,吕神医真的打算隐世了?”
他点点头,“是啊,师傅他老人家连这个药箱都传给我了,应该是不会再问世事了,不过,我相信你我之间的任何一人遇到困难,师傅他老人家应该会出手。”
我嗯了一声,也没深问,毕竟,这事他的私事,多问无益处。
很快,我们俩人上了老田的车子,老田则开车送我们到江边,他原本想直接送我们到盐城汽车站。
只是,中间隔着一条江面,车子开不过去。
到达江边后,时间是清晨六点半的样子,江边已经有了不少渡江人。
“宫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望你日后事事顺心,事事如意。”老田下了车,朝我拱了拱手。
我回了一个礼,笑道:“受你贵言了。”
他走了过来,对着我就准备跪下来,这把我给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一把拉住正欲下跪的他,忙说:“老田,你这是干什么?”
他神色一凝,沉声道:“宫主,我是抬棺匠,不是老田。”
嗯?
瞬间,我立马明白他意思,他这是打算以抬棺匠的告别方式,与我告别。
这让我有些尴尬,就说:“都什么年代了,老祖宗那一套不用了,你我之交,在心来即可,再说了,我们俩以后还有大把机会见面。”
他紧紧地盯着我,严肃道:“以后是以后的事,这次务必以抬棺匠的方式告别,还望宫主莫嫌弃我才对。”
“九哥,老田都这样说了,你就别托辞了,免得老田心里不安。”步陈言在边上劝道。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明白老田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么一个告别方式。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好拒绝,只好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老田面色一喜,对着我连忙跪了下来,深深行礼,沉声道:“宫主,这一跪,一方面跪得是你,另一方面跪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风俗,只希望在将来的抬棺生涯中,我们与时代共同进步,去其糟糠,取其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