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睨了她一眼。
心想这人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以为刚才拍了自己一下屁股,自己没计较,她就能爬到自己头上了?
“家里的规矩,我明白,会给你留一半的。但我自己那一半,你别管。”
说完,推开陈妈妈,她继续走。
陈妈妈那张老脸,顿时臊得红了起来。
她又追了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别就是了,你就是那个意思,想管我。都说了,你管不了我的,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呢。”
这话顶得陈妈妈彻底无言。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蒲苇走了。
回头,面对大家羡慕的目光,以及热络的恭维,她还得努力扬起笑来回应,实则,心里的那个小人,都已经开始哭了。
打呢,是打不过的。
管呢,也真是没法管。
所以呢,这小儿媳真想祸祸,也只能受着啊。
而且,还能白得一半的蛇肉,肯定是赚的。
然而,想虽然这么想,这心里还是有些痛怎么办?陈妈妈有一种直觉,等自己回了家,肯定就看不到那一半的蛇肉了。
她心疼呐。
但这会儿心疼的,又何止是她一个?
那些依旧被困在田地,大冷天的必须得在那不停用锄头翻地的某些个男人,更苦逼,更心疼。
他们哪里能想到这蒲苇能这么厉害,十多条的毒蛇,说给打死就给打死了。
她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她还是不是女人了?
为什么就不能跟别的女人那样,见了蛇就赶紧跑了?
他们想到了他们这两日的辛苦,每天真是天没亮就起床啊,偷摸地上山抓蛇,然后大午别人还能歇一会儿的时候,他们还得偷摸地出去接着干,晚上囫囵喝完粥,再继续。
如此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抓来十几条蛇,他们想看的是蒲苇被吓得屁滚尿流,想看的是他们男人的雄起,可不是为了给蒲苇的英勇之名再来锦上添花的,更不是给她来送肉的啊。
娘咧!
眼瞅着蒲苇拎着那么多蛇,越走越远。他们想想这本该是他们的肉,也本该是他们可以旷工歇息的,可最终却……
他们好想哭啊!
再想想这头他们什么都捞不到,也没用得上陈五叔出马,可之前辛苦出动陈五叔一趟,不得给人家辛苦费啊?原先还想着可以用最终肯定又落回到陈五叔口袋的蛇给抵一部分,再拿上一点钱就好,可现在——
蛇没了,他们可不得赔给陈五叔一笔数目不少的劳务费啊!
呜呜,想到这,他们就更想哭了。
这寒风冷啊,可再冷,能有此刻他们的心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