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按下通话键。电话接听我还没说话,她的声音便如同爆炸般冲来:“刚才路叔那边的一个手下侥幸逃出来了,他说所有人的情况都很差,死了百分之六十七的人,路叔和黑衣人受伤,胡三失踪。他说路叔拼了命地保护他,要让他活着走出林子去传递消息。路叔说你有一种能力,他说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他们!就算你还对路叔有很大的不满,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林子里那二三十条苟延残喘的生命?算我求你了,如果这次你成功了,我会求路叔把红伞送给你!他都这么信任你了,求你考虑一下吧!”
最后的几句话她几乎是爆发般的喊出来的,喊完之后只剩下巨大的抽泣声。她的吸气声非常剧烈急促,像是喘不过来气一样,我真害怕她几分钟后会吸不上来气晕倒,一横心一咬牙,抛弃心中的犹豫硬声道:“别哭了,我去。”
陈霓的情绪太过激动,抽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她尖利又刺耳的尖叫了一声,声音都颤了:“快给我发身份证号码,我马上给你订票。一定要记得明天中午是从首都机场走!”
她又哭又笑,还没等我回答就匆匆挂了电话。我此时方才恢复理智,但内心仍是波涛汹涌,只觉得喉头梗塞,手脚发软,耳边嗡嗡作响,不由自主的开始后悔。我刷地站起来,用手抓着头发在客厅里狂躁地走来走去,脑中问号众多,却无一能有解答。
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我全身一颤,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提心吊胆地走过去,发现是张思远在群里问我酒醒了吗。我狂躁的仰天长啸一声,心道这件事总不可能不告诉他们,但告诉他们后又要和我一起去怎么办?明明大家都不愿意去,明明是我一时失控随口答应……
脑子里的弦快要崩断时,一个新界面忽地在手机上跳出来,吓了我一大跳。我喘着粗气,烦躁地抬眼看,发现是王震邀请我群语音通话。我脑子已经快要爆炸,什么也顾不得想,接了后面无表情地道:“喂?”
王震充满朝气的声音跳出来:“你不会刚才睡着了吧,怎么不回消息?我们几个看你喝的晕晕乎乎的,怕你就地躺在小区门口睡着了,才打个电话来慰问一下你。”
张思远带着坏笑道:“俗话说酒后乱性,你不会晕头转向的把某会所当成你家了吧?不过如果真的去大保健的话时间有点儿短啊。”
王霖朔放肆的狂笑了老半天,才带着笑音道:“喂,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进错了?”
我一咬牙,心道反正什么时候都得坦白,不如再坑他们一次。我低着嗓子道:“你们听我说,我这里有点意外情况。明天我要去大兴安岭了。”
电话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王震首先诧异的啊一声,严肃地道:“怎么改主意了,陈霓又给你打过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