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却是丝毫也不在意,闻言只是瞄了安叔一眼,淡然道:“在下已然说了,这次来只是陪着我家兄长的,一切也自当以我家兄长马首是瞻。他说进便进,他说走便走,管家莫来问我。”
好吧,这尼玛又绕回来了。安叔心中哀叹,也真是哔了狗了。没奈何只得又去看苏默,姑爷啊,啊,不是,祖宗欸!您是祖宗好不好?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默不说话,就那么笑模滋儿的看着凌云汉。丫蔫儿坏蔫儿坏的,虽然不说日后报复刚才的冷遇,但是眼前的就手报复却是不差的。
安叔就尴尬了,急的直搓手。
凌云汉却被他看的心中冒火,两眼狠狠瞪着他,两手在袖中握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直恨不得照着这厮那笑脸上狠狠擂上几拳才解恨。
正僵持着,厅门口脚步声响,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鬼鬼祟祟的觑看着。眼见得外面这一幕,先是一呆,随即不由的茫然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呢?完全看不懂欸。一个两个的,只在那儿对眼神儿,这是不是就是话本里说的所谓“眉目传情”呢?
小丫头呆萌呆萌的,脑子里就此展开了奇葩的联想。
安叔一眼看到这小女娃,不由的心中大喜,可算是有了由头解套了。
这小女娃不是别个,正是程家大小姐程月仙的贴身侍女钏儿。程家母女和程敏政的妹妹程孜,也就是凌云汉的妻子在里面等了许久,却不见出去迎接苏默和张悦的凌云汉回转,不由的奇怪,便打发了小丫头出来探看。
却没想到,钏儿出来一眼看到的却是这么个场面。小丫头年纪小,当场就懵圈了,哪里还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夫人和小姐只让出来看,又没叫催。人家那儿正“传情”呢,自己可不好打扰。
于是,小丫头便自发进入yy状态,倘若被几个当事人知晓,怕不要当场吐血才好。
“钏儿,可是里面夫人们和小姐等急了?”安叔哪里还管小丫头怎么想,当机立断先将夫人和小姐的虎皮扯起来做大旗。
钏儿啊了一声,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边苏默却是知道不好再继续下去了,不舍的砸吧下嘴儿,下一刻脸上就忽然堆满了假笑,如同盛开的狗尾巴草似的。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位就是仙儿妹妹总说起的姑丈了吧。哎呀,果然大将军,这微风、这八气,让晚辈真是大开眼界,竟然都看的忘了时间了。哎呀,让伯母和仙儿妹妹久等了,真是罪过啊罪过。那什么,还等啥啊,赶紧进去啊。唉,不是我说你啊安叔,这你怎么也不提醒下?待会儿伯母和仙儿妹妹怪罪下来,你可得多担待些。”苏默碎碎念着,最后几句却是转过头来,对着安叔抱怨道。
安叔就一脸的便秘样。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妈蛋的!老子怎么没提醒你?老子都快咳成狗了,可你丫非要装失聪,老子莫非还能给你两巴掌不成?
程家摊上这么个奇葩的姑爷,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一刻,安叔忽然开始有些怀疑了。
程府厅堂前,凌云汉趋步上前,话一出口,张悦、安叔两人便脸色微变。
无他,凌云汉张口就只称“张小公爷”,却是半句未提苏默。要知道,即便如今苏默还算不上程家女婿,单就主次来说,真正的主角也该是苏默才是。
凌云汉如此举动,已然是赤裸裸的蔑视苏默了。别人不知道内情详情,安叔岂能不知。不由的心中顿时大叫坏事,转目看去,果然见张悦原本还笑吟吟的面上,此刻已是冰冷一片。
心中叫遭之余,再去看苏默脸色,却又不由的微微一怔。苏公子脸上波澜不兴,正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凌云汉,倒似对凌云汉的无礼,压根不曾看见一般。
这是怎么个情况?莫非是苏公子大度能容,还是说他另有算计?若是前者,那真是让人赞佩了。这份心胸肚量,可称得上“恢弘”二字了。若是老爷在这儿,定要大为满意;
可要是后者的话,啊咧,这位大姑姥爷怕是离着倒霉不远了。安叔可是知道,貌似自家这位未来姑爷那一肚子的坏水,真个算计起人来,可是能让人欲仙欲死的。
宁夏一行,闹得整个宁夏城至今一地鸡毛,让杨一清到现在还顶着一脑门的官司,整日里麻烦不断;
而大漠草原一行,又把整个蒙古王庭好一通祸祸,被他折腾的人仰马翻的。损兵折将不说,单王子就废了俩,最后还把人家公主都给拐走了。
这且不说,便是连更远的北方罗刹国,也在这位爷手里吃了大亏,闹得灰头土脸而走。
就这么一个人物,若是想要算计大姑姥爷,安叔想想就不寒而栗,默默的为凌云汉悲哀起来。
而且,且不说苏姑爷这边如何,单就英国公世子那里又如何交代的过去?也是大姑姥爷一直在外,不了解情况。岂不知便是这桩姻缘,都是由英国公亲自上门来找的。如今你这般下苏默的面子,那简直就是等若打英国公的脸面,人家又岂肯善罢甘休?
这么想着,果然,张悦那边就开了口了。
“凌将军是吧,您这礼晚辈怕是不敢应的。在下只是个小辈,身上也并无功名,实在是当不起将军如此礼遇。至于说小公爷什么的,不过是外面人给面子,仗着家父余荫撑场子而已。至于今个儿来此,也仅是为了相陪我家哥哥,其他事儿可管不得。”
张悦这话一出,凌云汉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是一僵,仍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却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叫一个尴尬啊。
这算不算热脸贴了冷屁股?可是为什么又会如此?自己哪里做错了,竟使得这英国公世子如此不留情面?陪着他家哥哥?哦,就是那个苏家的小子吗?可那小子不过只是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而已,又哪里让英国公世子如此看重?
那小子仗着祖辈对程家的一点关系,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着就此攀附上高枝儿,哪有那般容易的事儿?
自己看在舅兄的面上,只是稍稍冷落下他而已,甚至连重话都还没说一句呢,怎么就至于如此了?
凌云汉心中这个纠结啊,怎么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