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所言……这个……唉,朕怕是爱莫能助啊。便是朕肯,爱卿觉得内阁能通过?更不要说票拟那边,还有六科给事中那边?此言勿复再言,否则怕是御史们也要不答应了。”
弘治很膈应,明知道是演戏,却也只能按照套路来,不得不耐着性子虚与委蛇。
噗通!英国公又趴下了,“陛下说的是,是老臣糊涂了,老臣有罪。哎呀,心口疼,让老臣死了吧,哎呀呀……”
弘治和定国公、成国公顿时脑门上都见汗了。眼眶子直抽抽……
“住口!”弘治只觉的一股子邪火直往顶门窜,脑门上青筋直蹦,忍不住大喝出口。
哀嚎声戛然而止,英国公老泪巴嚓的看着皇帝,脸上满是幽怨。
弘治使劲的深吸几口气,好歹将烦躁的情绪压下,疲惫的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朕派厂卫再走一趟吧。此番要么见人,要么见尸,定给爱卿一个交代,如何?”
皇帝也是醉了,这尼玛太折腾人了。前些日子才决定冷眼旁观来着,现在却不得不再次妥协让步。
“臣谢陛下垂怜,陛下,圣明啊。臣能幸儿为陛下效力,真是……真是哎呀呀,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臣……”
英国公不哭了,腿不疼了,腰不酸了,吃嘛嘛香,牙口倍儿好,简直就是六必治和高钙片的综合体啊。
那满口赞颂着,听的后面被死拖硬拽来的定国公和成国公二位牙帮子直哆嗦,老脸都涨紫了。
弘治使劲的闭了闭眼,将想要打人的冲动压下,木着脸将所有噪音摒弃,唤人来往厂卫去宣旨,务必寻得或查清钦差副使苏默,在塞外失踪一案。
小黄门低头搭眼的去了,殿里面,英国公欢天喜地的谢了恩,这才爬了起来,和另两位国公向皇帝告退,心满意足的走了。
啪嚓!身后大殿中,传来一声瓷器落地之声。
很快,同样的声音在东厂公房里响起,不过这一次的主角却换成了卯课大档头王义。
王义这个苦啊,心里哇凉哇凉的。这才消停了几天?刚刚还暗喜着终于算是脱离了苦海了,结果没成想那欢喜劲儿还不等过去,这猛不丁又接到了跟那个苏默相关的差事。
那个瘟神!
王义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实在是太害人了!自个儿跟着吃了多少瓜唠儿了?从武清到宁夏,从宁夏到安吉,整个就是天南地北啊。上回要不是撞了大运,好悬都把小命儿搭进去了。
好嘛,这回更彻底,一竿子直接冲出大明,走向塞外了。我的娘唉,听说现在塞外那叫个乱啊,到处都是马贼乱兵的,都打成一团浆糊了,甚至连罗刹兵都来了,自己这小身板去了,那还叫人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