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击还未落下,那奚人将领就觉胸口一凉,低头看时,一柄枪头已经没入自己胸口,只剩下染血的红缨在胸口迎风乱舞。
那名奚人将领下意识地便想单手去抓那柄枪,可他抬手之时,枪头已经倏地从他的血肉之中拨出。他顿感一阵剧痛,不过尚还清醒的意识让他仍紧握住那狼牙棒的棒柄,以期完成自己这最后的一击。可瞬息之后,仍在空中的那名小将却是闪电般地发出第三击,枪尖如灵蛇出洞般地在这名奚人将领的脖颈刺出了一个血窟窿。
这三击一气呵成,其实用时不过一秒。那奚人将领手中的狼牙棒一松,喉中“嗬嗬”两声,便朝也下栽去。而他的一击也堪堪蹭破了对方坐骑的一点皮毛,落于地上。
此时那名小将却是将长枪在地上一撑,身体借力向前一腾,正好落于自己的马背之上。
“百鸟朝凤枪!岳小哥好俊的功夫!”旁边响起一位同伴的喝彩之声。
冷兵器战场上的混战,胜负很大程度上便看双方将士个人的素质与士气的高低。杨帆所率的这支骑兵大部分由志愿前来燕京的精兵组成,其个人战力要高出一般的军队很多,而士气方面,这帮一心想着杀敌立功的厮杀汉恨不得多打几场仗,好多砍几个敌军的脑袋。尤其是冲在前面的那三十多个梁山军校的成员,他们本就是全大宋军中的佼佼者,单论个人武力,便是放之天下也难找出多少匹敌者。辽人前来阻拦的骑兵,在他们的面前,几乎无一合之敌。
辽人骑兵被狂涛卷没的同时,杨帆的人马则如洪流一般继续冲向正在溃退的辽人步卒。骑兵的尾部,杨帆则在一队亲卫的簇拥下,踏着萧干大军丢下的军旗,纵马驶上先前萧干指挥大军的那个小山丘。
轻骑收割溃兵便如群狼入羊群,辽兵最后的一点战力被顷刻摧毁。此时环庆军的将士已经围了上来,后路又被宋军的骑兵所阻,辽军一团团地聚成十几个疙瘩,不知该是打还是逃。
“辽国已亡,你们萧太后已经降宋,这是她亲自颁布的降诏!你们的命不值钱,洒家不稀罕尔等的项上狗头。投降保条性命罢!等燕云归入大宋的版图,尔等也可卸甲归田,去过安生的日子!”
便在他悔不当初之际,河对岸的战场之上突然隐隐传来急促的鸣金之声。刘延庆一呆,环庆军已无主帅,是谁胆敢施令鸣金收兵,这样岂不是引得大军加速溃败?
他重新站起身来,朝身边的亲卫道:“快拿宣帅给我配备的那个什么……望远镜来!”
亲卫连忙从背后的包裹之中取出那支望远镜,交与刘延庆。刘延庆接过来,拉长了筒子,放在右眼之上,观察起对岸的动静来。
“不对!鸣金的不是环庆军!难道是萧干?他疯了么,不知道这样会让战势瞬间反转?”刘延庆一边看一边自语道。
“啊?是了,一定是咱们的援兵到了,北方好像是有烟尘腾起,定是有骑兵驰援战场。难道是杨可世的白挺兵?”
“娘的,不管是援兵是谁,给老子缠上那些辽兵,不要让他们跑了!”
刘延庆仿佛身置战场,挥手顿足地“指挥”着对岸的将士。而那些将士也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命令,开始由守转攻,向正在后撤的辽军挤压过去。
……
“末将率军前去抵挡一阵,大王快撤!”见到宋军的骑兵如洪流一般向这边涌来,萧干的一名心腹将领请命道。
萧干咬咬牙,点头道:“去吧!如果能活着撤出,到五十里外的野狼坡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