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你、你是个死人啊,这个时候,你还挺钟大人的?你脑子被驴踢了吧?看看钟大人的伤势,现在大半条命都扔进去了!你、你如何对的起他?”
连邱清泉都怒了,钟岳为人忠厚,豪爽不羁,深得弟兄们拥戴,如今昏迷不醒,自然是有些急眼了。
侯勇现在死的心思都有了,自己就特妈的是个死人,难道将大人强行抬下去医治,自己一个人就守不住西城?自己就是害怕啊,就是害怕守不住西城,方才将钟大人给害了啊……
“行了,邱大人,废话别说了,赶紧请医生调治吧,军医不行,就将真定府水平最好的大夫请过来,快啊,再晚了,钟大人就真的没治了……”
参将胡九星急声道。
“来人,来人,快去城中找最好的大夫,快!哪怕是大夫他爹死了,也得先给大人治病,然后再去奔丧!快去给我将大夫们都抓过来!”
侯勇厉声吼叫着。
“侯勇,钟岳怎么样了?”
军兵们刚刚下去请医生,孙传庭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还没有进入房间,就已经急声问道。
孙传庭满头大汗,下午听说钟岳负伤,他只是以为刀剑的外伤,比较严重而已,是以命令压力最小的北城第四镇驰援西城,到了晚间,方才知道钟岳中毒,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孙传庭大惊失色,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关头,钟岳要是出了意外,无疑等于断了自己一条左膀右臂啊!
狂攻不止,阿巴泰率领着三四万的满洲骑兵,在西城发起来前所未有的攻势,发誓要将真定府拿下来。
如今的西城城墙早已经不存在了,一队队的骑兵踩着碎砖烂瓦,不断的向着残桓断壁上发动着冲锋,两侧的骑兵则是不断地放射着羽箭,对城头明军的火枪兵实施着压制,这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就是为了压制住明军的火枪。
在阿巴泰看来,只要将眼前的三个火枪营给干掉了,没有了火枪营,骑兵的冲锋路上,将再没有半点障碍,一马平川,啃下了三个火枪营这块硬骨头,那真定府就唾手可得了!甚至连伤势未愈的岳乐都再次出征,向着明军发动冲击。
一次次满洲骑兵们冲上了城头,又被南京前镇的主力给顽强的打了下去!
只是,阿巴泰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将三个火枪营的明军全部给干掉了,人家明军只要还有人,就会再度拿起火枪,虽然射击的准头与专业的火枪手相比,差了一大截,但是这准星依旧在满洲精骑的羽箭之上,甚至射程都没有丝毫的降低,驻守西城的南京前镇主力伤亡惨重,同样,满洲骑兵的伤亡比之明军还要严重的多!
最严重的时候,满洲骑兵甚至都已经冲入了城中,两眼喷火的钟岳径直带着南京前镇的骑兵,从城中向着满洲骑兵发动了反冲锋,凭借着悍不畏死的斗志,将满洲骑兵给硬生生的赶了出来。
西城,现在早已经是尸横遍野了,明军的尸体,满洲的尸体,一具摞着一具,层层叠叠,鲜血将散碎的墙砖都给浸透了,岳乐早已经回到了城下,原本右肩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又被钟岳给削了一刀,鲜血淋漓,完全失去了战力,至于钟岳,比之钟岳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刚才的反冲锋之中,被岳乐给偷袭了一箭,射在了右肩肩窝之上,如果不是岳乐右臂有伤,拉不开强弓,这一箭,只怕连钟岳的肩骨都给钉透了,即便是这样,钟岳的胳膊也抬不起来了,狼牙箭上都涂抹着毒药,虽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却也是让人半个身子都酸麻不已,甚至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钟岳感觉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了,翻身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大人,大人!”
副总兵侯勇从一旁冲了过来,将钟岳紧紧的搂住,急声叫道。
“老侯,我,我只怕支撑不住了……”
钟岳感觉到眼前金星乱冒,连侯勇都看的不清楚了,低声说道:“南京前镇全部交在你的手上,一定要守住西城,给督师大人送信,即刻派人增援西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