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曾经的百越之地已被秦统治几年都相安无事,这突然而发的瓯骆一战,终是让他意识到了越人对秦潜在的威胁。
他之所以在会稽立下如此石刻,为的正是要应对这一政治隐患,又怎会是那些人以为的、世俗又小家子气的个人情感?
立石归来,膳房中,梁儿忙前忙后,亲自为赵政准备午膳。
“母亲!”
随着一声兴奋的高呼,胡亥跑了进来。
梁儿微惊。
“亥儿,你怎么来了?”
胡亥双眼晶亮,笑得淳厚:
“听说今日午膳母亲要亲自为父皇下厨,亥儿担心母亲劳累,特来帮母亲的忙。”
梁儿一怔。
其实胡亥身世可怜,如今又已是她的儿子,如此粘着她理应并无不妥,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思念艾儿,她总是打从心底排斥与胡亥过于亲近。
她牵强一笑,尽其所能柔声劝道:
“孟子云:君子远庖厨也。亥儿身为大秦公子,不宜在此久留,还是快快回去吧。况且我已快要做好了,无需帮忙的。”
胡亥见她未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全全忍下,耐着性子好言顶回:
“母亲怎得还与亥儿这般客气?亥儿知道,所为'君子远庖厨',所指不过是'君子不忍食用亲眼所见被杀生的牲畜'罢了。这膳食又不是做给亥儿吃的,那亥儿也就没有必要'远之'。更何况元圣伊尹就是出身庖丁,他一生也没离开膳房,又有谁能说他不是一个君子?”
梁儿心知他说得有理,讪讪的道:
“亥儿长大了,口才也越发长进了……只不过就算你留下,我也属实没什么可需要你帮的啊。”
“若是如此,那亥儿便待在一旁陪着母亲。”
“有什么好陪的?很无趣的。”
见他很是执着,梁儿愈发觉得尴尬,连眼神都有些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