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形式语言学【三更】

走进修仙 吾道长不孤 3392 字 2024-04-20

但是以“语言学家”的身份进入生命科学的领域,这却还是第一次。

他甚至都进入了数学史与生物学史之中。

客观来说,王崎和艾轻兰在不知情状态之下的那一次合作破译,就是对乔姆斯基理论的自然运用。

而王崎想要完成的,就是这一部分。

语言学之上的语言学。

能够指导所有算器语言与语法的语言学。

能够应用到化形法,甚至是一切法术的符篆语言。

而这一切,都需要完成“对文字的数学操作”。这样,语言学本身,才会随着算学的研究而不断深化——而不是流于表面,穷究历史与人文的发祥。

而在神州,任何与“算学”绑定的概念,都意味着“万法门不灭,道统不失”。

若是完成了这一步,算器语言可以进一步深化与简化,就可以将更多人的卷入王崎的算器研发之中,真正做到“汇集众人的智慧”。

而且,王崎愈合确实有这么做的资本。

乔姆斯基也属于那种“只有死人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伟大学者。但是,王崎却未尝没有独立完成其成就,甚至反过来做出一定推进的可能。

原因很简单,美神的馈赠。

美神收集的语言浩如烟海,其语言门数,甚至比地球上存在过的人类总量还要多。一人学几门语言,都学不完。

乔姆斯基作为语言学家,也不可能学会这样多的语言。

并且,这些语言,还不止有声波语言,更有光波、灵力波、电磁波等多种不同形式。

虽说,不是会的语言多,就能成为最伟大的算学家。

但是,就好像王崎推崇的“口算天天练是成为数学家的基础”一样。如果连心算都不肯苦练,不肯培养对“数字”的天然感觉,那成为数学家,就只是无稽之谈了。

语言学也一样。学会的语言足够多,自然能够生出近乎道的“洞见”。

更别说吗“通晓语言”中还混杂了美神这些终极文青对文字的洞见。

王崎却需要将这些洞见,纳入算学的理论范围之中。

唯一的问题就是,王崎的通向语言,是别人送的。他只能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最终,太仆风泽叫来了子虚易。

“哟,子虚老兄啊。”王崎点点头:“又见面了。现在,毓族最擅长文字学问的,是你啊?”

“不过是从小惜字爱字,所以对字有了些许理解,用以作诗作文而已。”子虚易谦虚笑道:“都是微末小道。”

子虚易算是这些毓族遗民之中最上进的一个了。他学习人族知识、学习算学非常努力,甚至对人族语言的掌握都非比寻常。

之前王崎编写算学史的时候,也找他合作过,偶尔也来毓族这边抓壮丁,让子虚易代笔写一些零碎的东西。

他却没有料到,子虚易居然还是毓族现在仅存的文字大师。

子虚易却将王崎引到一处地下室。这里放满了书籍,都是文器。子虚易道:“在大撤退的时候,陛下着我们将这套文王一脉代代相传的天家字典也带上。这却是毓族最全的字典了。若是先生真的有意想学,这里是最好不过了。”

王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很好……”

子虚易道:“先生想要学什么?训学?诂学?还是……”

“你们怎么都是从这一套开始的啊。”王崎挥挥手:“不,学肯定是要学的,但是,在学之前,我却是要问你一个问题。”

子虚易一愣:“先生请说。”

“你知道语言的‘所指’与‘能指’吗?”

这一问,却是地球上每一个语言学专业的大学生,在大学之后的第一课所学习的。

它的根源,是瑞典语言学家费迪南·德·索绪尔——也就是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索绪尔的《一般语言学教程》,彻底改写了“语言学”这一学科的存在形式。在索绪尔之前,语言学的研究,就是历史、语文、比较研究的范畴。而从索绪尔开始,语言学家开始研究自言语言的结构。

《一般语言学教程》,讲的就是研究自然语言结构方法的基础。

语言是一个双面体系。一个词汇,存在一个所指,一个能指。“所指”指向的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能指”指向的,是这个词汇的语言。

在索绪尔看来,世界上,存在一个集合。这个集合内的每一个元素,都与客观世界的一个或数个概念相对应。而任意一种语言的每一个词汇,都与这个集合之中的一个元素相对应。这种观念近似于柏拉图的“理念世界”观。

在索绪尔这里,语言的“结构”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务。

这就是“结构主义”——区别于布尔巴基学派数学层面结构主义的,语言学的结构主义。

正是有了这些基础结构,具有公理性质的数学概念,也就自然而然的导向了索绪尔的那些思想。

有可能将语言活动,简化成根据一些形式规则而产生的符号串,并且符号以一种惯用又任意的方式与含义联系到一起。

实际上,机械语言的运用,就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之下完成的。

不过,在这个世界,这种观点很难在文明的早期被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