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让他们几个费尽心力折腾残中诏,可不是为了给北渊二国做嫁衣的。
老将军性情略微固执,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说辞。
未来的事情谁能算无遗策?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鬼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变故?
老将军的担心,众人不是不明白,但如今的情形实在是不允许他们再出兵了。
听着底下众人的辩论,姜芃姬神色无悲无喜,仿佛他们谈论的事情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主战的声音渐渐低了,她才出声打断两方争论。
先是肯定了两方观点的优劣,然后再表述她的想法。
姜芃姬也不赞同出兵。
为什么?
因为磨刀不误砍柴工。
满打满算,从备战出征聂良、掉头打杨涛再到攻打安慛,她这边打了快三年的仗,期间没怎么停歇,期间还因为安慛的算计而出现粮荒,靠着非常手段才度过那个难关。
她有心继续打,但后勤却跟不上,若是一意孤行,势必要暂时放下南盛的治理。
姜芃姬很清楚,南盛各地还有不少反对声音,若是她松懈了对南盛的掌控,这些声音紧跟着就会搞事儿。哪怕没法子让她伤筋动骨,但也能学一回苍蝇,将她扰得心烦意乱。
中诏的确是块肥肉,但现在吃,她怕消化不良。
亓官让的意思估计也是再看看,奈何帐下那群主战的狼崽儿太激动。
自认为是中年男人的亓官让以及老年代表孙文,二人感觉年纪大了,经不住狼崽的软磨硬泡,干脆来询问姜芃姬的意思。依照二人对自家主公的了解,她这次多半会选择保守方案。
有她发话,那些嗷嗷乱叫的狼崽儿也能消停一阵子。
同时,他们也向姜芃姬透露了北渊的局势。
“长此以往,北渊必会自掘坟墓。我等若是出兵中诏,惹得北渊警醒,让北渊士族暂且放下内斗一致对外,反而对我军极为不利……”这群人都蔫坏蔫坏的,肚子里满是黑黝黝的水儿,“倒不如暂且看他们内斗,斗得两败俱伤,我军再出兵征伐,损失方能降到最低。”
老将军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让中诏有了时间缓过气来,日后再想出兵攻伐,难了。”
这位老将是姜芃姬从杨涛旧部挖过来的。
老将作战经验丰富,但人老心却不老,战场十分活跃,做梦都想立战功那种。
倒不是他多爱打仗,仅仅是因为老人家不服输,总喜欢与年轻人较量一二。
他从杨涛旧部变成姜芃姬的降将,对战安慛之战倒是有刷脸,立功几次,但他并不满意。
他感觉自己还正值巅峰状态,能拉开两石的重弓,箭术精准,算得上百步穿杨。
现在有仗打,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战意。
根据他对自家主公往日的了解,主公也是绝对的主战派,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老将的话是不少人的心声。
敌人都奄奄一息了,这时候当然是趁人病要人命啊,二话不说提裤子就干,墨迹什么?
他们跃跃欲试,试图搞事儿的模样比姜芃姬还积极。
嗯——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有这么一个主公,哪怕手底下是一群佛系下属,那估计也是斗战胜佛。
听了老将军的话,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连连点头,但卫慈几个却面色迟疑。
诚然,这是拿下中诏的好机会,但——
颜霖瞧了老将军,默叹一声。
“柳公,霖的意见与老将军略有不同。”
老将军一听这话就黑脸了。
他们这群武将负责打仗,但阵前出谋划策是颜霖这些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