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暗中扶持中诏势力?”
中诏局面已经够混乱了,但在二人看来还欠了火候,还需要煽风点火。
“我等亲自出兵,容易适得其反,让中诏士族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亓官让很了解这点,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和更大的仇恨,曾经的敌人也能暂时结盟成为盟友,一致对外,这不是亓官让想看到的,“倒不如暗中扶持一人,借由对方的手安插眼线、挑起更激烈的内斗。”
中诏内斗越狠,亓官让坐收渔翁之利的利润就越大。亓官让也不担心没人愿意与他合作,站在足够诱人的利益面前,没几人能把持得住,更别说那些空有野心却无匹配智力的人。
亓官让问孙文,“载道以为如何?”
孙文笑着道,“甚好。”
他和聂氏的仇清算一部分,但这远远不够,想要将聂氏连根拔起,作为主公的姜芃姬还要走到更高的位置。若能将中诏收入囊中,一个聂氏算得了什么?孙文自然赞成亓官让的建议。
二人谋算什么暂且不提,姜芃姬这边开始了无聊的行军。
湛江关距离漳州不算很远,快马加鞭再加上水路,一般半月或者二十天就能抵达。
不过,姜芃姬带了五万兵马,行军速度自然不能与信使疾行相比,整体慢了不少。
行军第十日,大军斥候拦下一名信使,盘问一番才知道信使冲着姜芃姬来的。
姜芃姬脱下厚实戎装,换上一袭黑色箭袖圆袍。
圆袍的下摆被她改短,堪堪过膝,配上长裤,行动方便。
这一身衣裳是直播间观众教她做的,一个劲儿安利她,说是想看看她穿圆袍的模样。
姜芃姬让人按照观众给的文字制作,穿着的确很舒服,瞧着英气洒脱。
这种衣裳制式没人见过,还有点儿外族特点,但谁让姜芃姬是主公,哪怕没见过,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她骑了一天马,这会儿坐在帐内洗手准备用膳。
“信使?”姜芃姬道,“让人进来吧,难道是漳州前线有什么变故?”
殊不知,姜芃姬这话歪打正着说中了。
信使进帐,半跪回禀。
寥寥几个字,震得帐内众人险些反应不过来,帮姜芃姬摆碗筷的卫慈手一抖,一双筷子哐当掉在食案上。
“主公,杨涛带兵反叛!”
“主公这是在吃自己的醋?”
卫慈有些不确定地问,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弧度。
前后两世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如今的心态倒像是情窦初开的莽撞小子。
倘若心上人愿意多关注他、多看他,他便忍不住欢喜雀跃。
姜芃姬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说道,“是又如何?哪怕你前世的‘陛下’也是我,但我又没有那段记忆,对我而言就是另一个人。你整日提到她就黯然神伤,我醋一下不是很正常?”
她可不像是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言行不一。卫慈这个脾性,她也算是看透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别指望他的脑回路能猜出她想要表达的感情。她承认,她就是醋了,怎么滴!
卫慈憋笑道,“主公与慈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了,老夫老妻的,不提这些。”
姜芃姬眉头一跳,撇嘴道,“老实交代,在你心里,我更重要还是你家陛下更重要?”
卫慈:“……”
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这是一道可怕的送命题。
饶是卫慈平日里舌灿莲花,这会儿也不敢轻易回答,生怕踩了地雷。
左右为难之下,他只能求助用似笑非笑眼神瞧他窘迫模样的罪魁祸首。
“主公以为,慈该如何回答?”
姜芃姬道,“色!”
“什么?”
“诱!”
姜芃姬比划剪刀手。
“没什么情侣矛盾是一个亲亲不能摆平的,如果有,那就亲亲两个。”
卫慈:“……”
饶是卫慈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他还是扛不住自家主公时不时冒出来的骚操作。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陛下与主公分明是一人,前者性格冷漠、感情内敛,偶尔会畅怀大笑,少有温情的时候,后者……似乎将所有的感情都掏出来了,让他无法招架。
纵使如此,无法招架也要受着,谁让这人是他仰望、追逐、爱慕了两世的人。
二人感情稳定升温,姜芃姬也不是小气巴拉的人,时常与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