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知会我一声?”杨思居然振振有词地道,“你知道逃跑的是什么人嘛?”
裨将懵了一下,顺着他的问题问道,“什么人?”
杨思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说道,“全是军功啊!属于我的军功逃了,还不许我过问?”
裨将:“……”
不知该心疼被物化为军功的敌人,还是感慨自家军师的厚脸皮和无敌的逻辑。
他颤巍巍地问,“军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思道,“怎么办?追啊,煮熟的鸭子在你眼前飞了,你能忍?”
裨将摇头,“不能忍。”
说追就追,奈何理想与现实隔着一条名为“次元”的沟壑,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军师,江面上全是敌我双方战船的残骸,严重阻碍我军前行。”
杨思道,“将那些残骸清理掉!快!”
裨将又道,“那、那连接两船的绳索要不要也砍断了?”
若是不砍,哪怕将残骸清理干净了,呈现“人”字形连接的战船也不能一块儿通过。
杨思道,“解开了,先追上去再说。”
尽管杨思等人的动作很快了,但仍旧没有追上颜霖大军的尾巴。
论对水域的熟悉,他们肯定比不上颜霖帐下水师,此时浓雾尚在,多少也影响掌舵艄公辨别方向。再者,颜霖等人撤退是顺着水域往下流行驶,张开船帆,战船速度不要太快哦。
杨思等人能赶上才叫奇怪呢。
瞧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军功没了,杨思一拍大腿,遗憾长叹。
他还指望这次大功能朝主公多讨一些赏呢,没想到功亏一篑。
难道,他真要安安分分吃软饭,等着姜校尉养家糊口奶孩子么?
杨思遗憾的事情还未完,等他听到敌军指挥统领是颜霖的时候,眼睛都要掉了。
他这二两肉,居然真的将大鱼颜霖钓来了?
可惜可惜!
大鱼是来了,奈何他没将人家钓上来。
“亏大了!”
杨思的怨念几乎要实质化了,颜霖却是归心似箭,越是靠近,前方的火光越是清晰。
他没有带人跟符望大军硬碰硬,反而选择另一处岸口登岸。
此时,杨涛兵马明显不行了。
江边浮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一眼瞧过去,大半都是杨涛帐下兵马,剩下一部分才是敌人的。颜霖将火把靠近水面,瞧见江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颗心越来越沉。
“带人寻找主公,若是遇见敌人,记得示警。谨记,保命为上,不可逞强。”
颜霖等人的运气倒是不错,一路上碰见不少败退逃跑的己方残兵。几番追问,他从这些人口中问到了杨涛的下落。当机立断,颜霖带上大半兵马赶去支援,剩下一部分人则将战船开到指定的地方。今日之后,漳州是守不住了,颜霖要为杨涛谋划好后路,不能落日敌人手中。
若能护送杨涛登上战船离开,前往南盛境内地盘,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颜霖的打算自然是好的,但也要看看他的敌人给不给机会。
这个敌人,不止是姜芃姬,还有占据南盛大半土地的诸侯安慛。
颜霖带人击退几波零散的敌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到往南撤退的杨涛。
“罪臣颜霖参见主公。”
找到杨涛的时候,颜霖手中的长剑已经饮满了血,铠甲不复原先的锃亮干净,浑身浴血。
“少阳!”见到颜霖,杨涛憔悴的神情舒展些许,上前将人扶起,“你没事就好,其余不说。”
颜霖道,“罪臣未能窥破敌人奸计,致使主公陷入危机,将士遭难……”
杨涛连忙打断他的话,“这事儿怎么也扯不到你身上,怪只怪我轻信了小人。”
颜霖一直在外练兵,秋氏的事情都是由杨涛拿主意的,怎么也怪不到他身上。
颜霖道,“罪臣在洹口留了战船,那里还驻扎三万精锐,肯请主公立刻启程,撤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