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老爷子面色阴沉地道,“他们是铁了心要砸开湛江关,照这个情势下去,怕是守不住。”
不是我军实力不行,仅仅是因为敌人人员、火力都超出了他们所能抵挡的极限。
这次攻城战,两方人马的损失都比上一次更加惨烈。
若是往常,面对这么大的损失,卫応早就退兵了,但这次却像是吃错了药,不依不饶的。
亓官让道,“如此大的损失,卫応倒是不心疼。”
卫慈道,“依他的性格,他这会儿是不会轻易撤兵的,当然……最好也别撤!”
亓官让用眼神询问卫慈。
卫慈道,“主公还在湛江关外,大兄若是知晓,定会调兵回援,主公反而危险了。”
湛江关丢了就丢了,迟早还能打回来,但主公没了——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亓官让暗下叹息。
自家主公真是令人操碎了心。
这时候,孙文老爷子道,“若是守不住,倒不如退守二道城。”
卫慈问道,“载道的意思……放了湛江关?主公若是知道了,必会勃然大怒。”
孙文道,“这叫以退为进。”
姜芃姬知道聂氏很难搞,因此防守的时候异常谨慎。
不仅建立了瓮城,还建了用于缓冲敌人兵力的临时城墙。
孙文道,“湛江关城墙以外的地方都是敌人把控,他们运送投石车云梯也相当方便,不受阻碍,对我军而言却是个负担。倒不如放了这道城墙,退守二道城。关门与二道城之间相隔颇远,敌人若要进攻二道城,只能通过城门。城门虽然高大宽敞,但敌人有十数万之多,不可能一下子都涌进去。云梯、抛石车等辎重想要运进来,耗费的时间更长。”
新建的二道城防守能力稍弱,但也能起到缓冲敌人兵力、为己方争取时间的作用。
敌人若要冲进来,势必会打乱军阵,甚至会导致援军支援不及时的窘境。
因为城门缘故,敌方的抛石车也不能第一时间抵达二道城,无形中削弱了敌方的战力。
有时候,战略性撤退也是为了引诱敌人上钩。
不过,做出这选择需要勇气和胆识。
敌军低估了铁鞭的威力。
当他们手持丈余长的长矛对准姜芃姬胯下的大白,却见姜芃姬长鞭一舞,似灵蛇一般将他们的长矛全部捆了起来。她手腕一用力,十余人手中的长矛被姜芃姬轻轻松松夺了过去。
长鞭再一甩,长矛又被她尽数奉还给敌人。
有的直接从面颊洞穿过去,有的则是冲着脖子,有的穿透心脏……
他们别说伤到姜芃姬,居然连她胯下的大白都摸不到,这就很蛋疼了。
樊臣对这个进展极为不满,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一个人?人家胯下的战马还生龙活虎?
裨将却道,“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因为敌人过于邪乎。”
姜芃姬先不说,光是她胯下的战马就很邪。
不论有多少人试图用长矛戳刺战马,总会戳到一层无形但又确实存在的壁垒,不得寸进。
士兵被这个变故弄懵了,发愣的一会儿功夫,马背上的小将便用铁鞭卷走长矛或者直接将围攻的士兵脑子都打飞。这不是夸张的描述,那铁鞭的力道真的能将脖子打碎,脑子打飞!
现场情形有多血腥暴力,裨将都不知该用何等词汇去形容。
樊臣听后却道,“果真是柳羲,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绝对不能让这人活着!”
裨将暗中叹息一声,抱拳应下。
为了激起己方士兵的斗志,他直接喊破了姜芃姬的身份。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裨将在樊臣的授意下还亮出了奖赏。
“此人就是诸侯柳羲,何人能取下她的项上人头,赏赐十万金,封地封爵!”
十万金?
封地封爵?
高昂的利益让心生怯意的士兵红了眼,一个一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
他们当兵就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有了今天没有明天,还不知道何日能出头。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哪怕拼了命也要搏一搏,说不定能捡漏抢了姜芃姬的人头。
人头到手,十万金封赏外加封地封爵,这辈子就只用享受了。
姜芃姬被喊破身份,柏宁二人急忙派遣士兵护送姜芃姬撤退,奈何自家主公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