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一脸不解,他诧异问道,“发生何事了?”
聂洋语速飞快地道,“方才小弟做了一个极为真实的噩梦,梦见车厢外黑影绰绰,杀喊嘈杂,还、还有人持刀闯入车内,兄长为了护着小弟,不慎被贼人砍了一刀,鲜血直流……”
聂清好笑地道,“为兄这不是好好的,哪里来的敌人?”
聂洋用舌尖濡湿干燥的唇,嘶哑道,“这个梦实在是不详,兄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聂清沉吟一会儿,出于对堂弟的爱护和关心,他道,“莫慌,为兄这便让人戒备起来。”
聂洋面上扮演着受惊小白兔的角色,内心却问系统,【来了多少人?】
系统说出精准的数字。
【一百一十二个,应该是柳羲的伏兵。】
【百余人?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等等,不对——】聂神色越显阴冷,他道,【柳羲的耳目再厉害,厉害不过你吧?柳羲的耳目发现得了我们,为何你一路上没有半点儿示警?】
斥候是人,他们能借助地势遮掩行踪,但系统却不一样。
聂洋有充分理由怀疑系统发现了敌人却故意隐瞒。
果不其然——
系统道,【不过是几只蝼蚁,这种小事情就不用对你报备了吧,反正没有危害到你的性命。】
聂洋冷笑着道,【如今威胁到了。】
如果敌人不是派遣一百一十二个人,而是派了两三百,借助偷袭的优势,结果会如何?
系统也笑道,【宿主,你身上福气深厚,这次对你来说只是小灾小难,威胁不到性命。】
聂洋听后,心中涌起阵阵愤怒,后槽牙磨得吱吱响。
他怎么听不出这是系统故意敲打他、警告他?
聂洋冷笑道,【你便祈祷这次能化险为夷吧。】
“啧,这个聂良很刚啊。”
姜芃姬数次派遣斥候探查消息,几乎没实质性的收获,不少斥候还因为暴露身份而被诛杀。
要知道姜芃姬帐下斥候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哪怕被敌人发现踪迹,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扭头就逃。这种情况下没能逃掉,只能说聂良方面的态度很强硬,不肯放过一个敌方斥候。
亓官让摇着玉扇道,“根据斥候陆续传回的消息来看,聂良近些日子准备动手了。”
姜芃姬托腮道,“他不动手,我们也要动手,有什么区别呢?”
正说着,帐外有人通禀,姜芃姬连忙让对方进来。
“这次又有什么消息?”
她将布帛抖开,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亓官让以目光询问,姜芃姬一边将布帛递给他,一边道,“这消息虽然不是前线的,不过也与聂氏有莫大干系。一队斥候发现聂氏后方有百余人马朝聂营方向靠近,身份神秘。”
姜芃姬转述的时候,亓官让将布帛内容逐字逐句默读一遍。
为防止暴露身份,斥候不能靠得太接近,只能藏在高山密林间小心观察。根据丰富的经验,他们通过敌方人马行路留下的马蹄、脚印、残留食物以及篝火,大致摸清敌人的规模。
只可惜,因为条件限制,他们没能弄清楚敌人的身份。
亓官让将那张布帛折叠整齐,问道,“主公心中可有眉目了?”
根据斥候传回的消息,这列人马规模不大,仅有百余人,但每个护卫都是士族精心培养的部曲,不止作战经验丰富,侦查与反侦察的能力也极强。若非如此,斥候还能靠得更近一些。
部曲,这个群体不同于寻常士兵,本质上更像是私人豢养的私兵。
姜芃姬当年也养了不少部曲,还成了她征战天下的原始资本。
“看情形,这应该是聂氏养的部曲。聂氏派遣百余精锐护卫左右,不知他们护送的是什么人。”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眉头,“斥候说坐在马车内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
亓官让道,“这个节骨眼,多半是聂良的心腹或者直系亲眷了。”
姜芃姬笑道,“不论是什么身份,派人试探虚实不就知道了?这列人马为求稳妥,专挑偏僻清净的乡野小道,哪怕为此绕上远路也甘愿。磨磨蹭蹭的,倒是方便我们行事——”
她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趁夜派了百余人悄悄绕开聂营耳目,打算拦截那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