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瞧了一眼斩神刀,眼睑微垂。
这些个叛徒还没这个价值让她拔刀。
没多久,帐外传来几声惨叫,沉重的首级砸在地上滚了两圈,鲜血溅到地上染湿一片土壤。
“报,主公,人已斩首。”
姜芃姬道,“挂着,记得将他们的脸洗干净一些,免得敌人看不清。”
晌午时分,黄嵩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他苦笑一声道,“兰亭还是老脾气,说杀就杀了。”
程靖也诧异黄嵩对姜芃姬的了解,他们立场对立,但主公对她的称呼依旧是亲昵的表字。
约莫——
这也算是相爱相杀的一种?
“那……还要不要设伏?”
黄嵩道,“兰亭十有七八已经看穿文书是假的,设伏也无用,反而让她白白看了笑话。”
程靖道,“如此,那只能另做打算了。”
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去,营外传来一声动静。
“回禀主公,营外敌军下了一封战书!”
黄嵩急忙将那封战书拿来,上头的字迹是姜芃姬的,内容遵循她一贯的风格,尖刻且霸道。
他又一次召集众人商议事情,这封战书更是掀点波澜。
“兰亭说明日两军决战,诸君可有对策?”
众人面面相觑,两军正面对垒,那就是正面肛了。
“我军兵马数量不及敌军,此时对垒,对我们极为不利。”
有人阴阳怪气道,“两军还未交战,倒是先捧起敌人了。”
又有人信心十足道,“明日一战,不如会一会那柳羲,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几人心中一咯噔,吓得面如土色。
诈、诈降?
从何说起啊?
他们是真心背叛黄嵩,归顺姜芃姬的!
一时间,恐惧和委屈的情绪溢满心头,几人却顾不得这些,忙不迭地向姜芃姬解释。
“兰亭公此言从何说起?我等是真心归降!”
“真心?啧,那你这份真心可真是廉价得很。”姜芃姬道,“你们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真当我是后宅没有见识的妇人不成?这份所谓的文书分明是假的,真以为我会轻易上钩!”
姜芃姬的语气很平静,但落入人耳,听者却觉得心头沉甸甸压着什么东西,令人畏惧。
几人吓得毫无人色,一人立马弯腰将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
不管他们怎么看,这封文书都是真的呀,没有任何破绽,为何姜芃姬却说它是假的?他们哪里知道,她不用猜也知道这东西是假的,她对黄嵩的理解可比黄嵩对她的理解深刻多了。
眼前这几人根本不可能得到黄嵩的信任,拿到所谓的机密文书的可能性也是小只有小。
如果机密是这么容易就能得手的,大家伙儿还打什么仗,直接玩谍战好了。
退一万步说,这东西是真的,姜芃姬也没打算利用它。
越是紧要关头越要沉得住气,哪怕黄嵩已经是秋后蚂蚱了,姜芃姬也不会轻敌。
与其相信一封不知真假的密信,倒不如稳坐钓鱼台,看着黄嵩急躁之下露出致命弱点。
她不急,急得是黄嵩!
撇除这点不谈,姜芃姬也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杀眼前这几人,“诈降”不正是好借口?
她只要一口咬定文书是假的,这几人是黄嵩派来诈降的敌人,杀人灭口的理由不出来了?
几人虽不知姜芃姬的算盘,但也察觉出自身的险境,吓得冷汗涔涔。
“在下岂敢蔑视兰亭公?”以前是蔑视过,谁让姜芃姬拳头硬,愣是让他们将说出去的话全部咽回去了,“黄嵩小儿用人唯亲,待下苛刻,原氏一系猖獗跋扈,我等深受其害。听闻兰亭公深明大义,有真正的明君之相,我等才会弃暗投明。这封文书确确实实是黄嵩小儿的!”
这人说得义正词严、大义凛然,若是给他加个背景,那定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姜芃姬笑了,直播间观众也闹了。
【终非昨夜星辰】:什么玩意儿?这些人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