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洵诧异地望向二人。
风瑾道,“这位是典将军的夫人。”
聂洵险些被吓到了。
典将军的夫人?
典寅的正头娘子?
典夫人笑道,“在这里啊,奴家不过是军医罢了,哪儿有什么典夫人的。”
聂洵本来就是个很听话的病号,现在更加配合了。
风瑾确定聂洵没有抵抗的念头,这才安心离开,偶尔才会过问两句。
他将谌州捷报传到前线。
黄嵩怒了,姜芃姬笑了。
“怀瑜那边拿下谌州,我们这里可不能落后于人,尽量争取年前搞定,大家伙儿过个好年。”
两方兵马决战基本定在秋收。
随着日子一天天来临,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黄嵩得知谌州落入风瑾手中,气得脑阔都疼了。
因为聂洵被俘,无法将谌州之战细节告知黄嵩,黄嵩只能知道个大概。
看着战报,黄嵩神色复杂无比。
倘若不是花渊骗走了谌州的储粮,谌州不至于那么快失守。
一想到原信这个蠢货,黄嵩就气得牙根痒痒。
神特么坑队友!
愤怒一阵,黄嵩又想起了聂洵,本就复杂的心情五味杂陈。
半晌,他幽幽长叹,抬手将战报搁置一旁。
“怀玠那边可有进展?”
他现在需要一场胜利重振士气。
程靖摇头道,“没有。”
纵然聂洵不想投降,但军粮被焚毁,将士们接连两日只能喝稀粥……说是稀粥,倒不如说是添了几粒米的米汤……除了精锐之外,不少招募来的兵卒偷偷逃跑,一夜之间走了大半。
瞧着冷清萧条的军营,聂洵心下百转千回。
他是病号,照理来说应该吃些好的食物,不过军营粮草紧缺,连他的伙食都只是稀粥。
“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聂洵感慨一句,抬手将那一碗稀粥喝了个干净,腹中空荡荡装了一肚子的水。
又过了两日,逃兵越来越多,周遭的治安也陡然下降。
不少逃兵饿得极了,直接闯入百姓家中杀人抢夺钱财,不少无辜百姓枉死。
聂洵有心阻拦却无能为力,百姓民怨沸沸,风瑾抓住机会和人里应外合后,开了城门。
孟浑等人率兵长驱直入,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聂洵已经饿了四日,只能用系带束紧腰部减少饥饿感,军医提供的药也断了。
“军师,非是小人贪生怕死,只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军医收拾包袱准备逃跑,临走之前还担心聂洵的身体,愧疚之下吐出自己准备逃跑的念头。
聂洵没有责怪他,反而给他一枚玉佩,看那玉佩成色,估计能换一些银钱。
“去吧。”
军医伤心难过,离去之前对着聂洵深深作揖,头也不回地扛着包袱走了。
聂洵因为病情和饥饿,没多久就开始昏迷,等他醒来的时候,鼻尖嗅到了肉粥香味。
一睁眼,周遭景色已经不是熟悉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外头进来一个右脚有些坡的女子,女子挽着妇人发髻,肌肤是健康小麦色,瞧着不似闺阁女子那般细腻,反而有些粗糙。不过她的精气神极好,身上还飘着淡淡的药香。
“你醒了?先前太久没有进食,吃不得荤腥,所以让人给你熬了米粥,浇了点儿肉汁提味,你先吃着垫垫肚子。”女子身穿兵服,一瞧就知道是个女兵,绝对是柳羲帐下的!
聂洵望了望女子,抬头瞧了一眼周遭的装饰,淡淡问道,“我被俘了?”
女子笑道,“先生并非常人,那可不是寻常俘兵能比的。”
聂洵不解其意。
女子解释道,“俘兵营的俘兵可以被退役的女兵挑走,先生定不想去那里的。”
聂洵沉默。
他知道姜芃姬帐下有这个规矩,一度惹来不少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