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原信的种种过往,再例如他应聘的临时工岗位之前的倒霉蛋——聂洵的恩怨情仇。
“将军真的在阵前杀了聂军师?”
花渊笑着问道,丝毫不担心自己步了聂洵后尘。
士兵道,“没杀没杀,军师还活着,只是听军医说军师病情很重,反反复复小半月了。”
花渊道,“我与将军相处两日,感觉将军并非难相处的人,怎么他与军师关系如此差?”
他哪儿知道啊?
士兵叹道,“俺们将军哪里都好,只是脾气很不好,小哥儿你替了军师的位子,可要小心。”
聂洵差点儿被原信砍死了呀,军师真是高危职业。
花渊摆摆手,示意自己清楚。
他和聂洵不一样,聂洵是原信正经八百的同事,他只是讨口饭吃的临时工,无需尽心尽力。
“如今军师在哪里养病?我想去探望探望。”
花渊虽是临时工,但也有一定权柄,看看聂洵自然不会被阻拦。
聂洵这会儿已经熬过危险期,看着还是很消瘦,但神志清醒,好好养伤就能痊愈。
听到有人探望自己,还是个陌生人,聂洵眉梢一扬,表情冷漠地准许对方进来。
花渊说来看看聂洵,那还真只是看看,二人也就眼神对视一眼,再无其它交流。
直至——
“听闻,军师写了书信让妻女投奔岳家?”
躺着不能动的聂洵眼皮不动,眼珠子转了过去,眸子写满了淡漠。
“洵那会儿性命垂危,不知能不能活着,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先将妻女安顿好。”
花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学生甚是钦佩。”
原信稀里糊涂输了,不得不捏着鼻子聘请眼前这个临时工。
“你叫什么?籍贯何处?家里头可有什么人?”
虽说只是临时工,但也算半个正式成员了,有些底子还要查清楚才行。
那人口音听着不像是东庆这边的,有些水米之乡的吴侬软语,讲话的韵调莫名很温柔那种。
只听声音很容易以为对方是个温柔好脾气的好好先生。
不过原信可不相信此人是个好好先生,凭他的观察,眼前这个士子杀过人,不止一个!
那人拱手作揖道,“学生花渊,祖籍南盛宁州人士,家中已无亲眷。”
南盛宁州?
原信神经瞬间绷起,一双虎目似乎闪烁着吓人的精光,望着花渊的眼神带着不善。
“南盛人?你不待在南盛,缘何跑来东庆讨生活?”原信倒是没反悔聘用临时工,他性格自傲自负,便是花渊来者不善,他也不怕对方生出什么幺蛾子,“花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
花渊也不介意原信的刁难和质疑,“南蛮仍旧肆虐,学生逃至东庆不过是为求一条生路。”
原信诧异,“南盛境内局势还未平定?”
花渊道,“南蛮势强,学生离开之前听闻安慛与杨涛联手邀请南盛诸侯会盟,商讨共伐南蛮事宜,不知结局如何。不论胜负如何,南蛮之祸并非日能解决,学生只好另谋出路。”
原信听后心有戚戚,唏嘘一番。
南蛮北疆号称两大异族毒瘤,一直觊觎中原五国广袤土地,东庆逃过了北疆的毒手,但南盛却早早被南蛮祸害了。异族的手段他也知道,残忍起来宛若未开化的野兽,骇人听闻。
花渊为求生存远赴东庆,倒也能理解。
原信又简单试探花渊的才学,他不知道花渊比之聂洵等人如何,但的确不俗。
临时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原信还命人给花渊准备了丰厚的晚膳。
别看花渊身子骨有些清瘦,但他的胃口可不小,一人吃了整整三人份的食物,吃相也是狼吞虎咽、风残云卷,让人深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这辈子就没吃过美味膳食——
花渊吃了个饱,“学生一连数日只靠冷水饱腹,实在饿极了,若有失仪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原信也怒不起来,毕竟花渊的表现证明他所言不假,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饭都没浪费。
吃饱喝足,原信将自己这些日子苦恼的问题和花渊提了两句。
花渊道,“学生逃难这几日,倒是听过柳羲帐下兵马在谌州作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