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回答道:“那些人先留在桐树山,朕不杀他们,不取他们的修为,待下一步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再决定他们的去留。”
对此回答,楫离没有再说什么,他本就是野修出身,与王族并没有什么瓜葛,更何况圣帝已经说了不杀那十多万人,他就没有必要再多言。
同样的,风倚鸾也没有再多问,她觉得圣帝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不杀就行,暂时没必要再逼着圣帝放了那些诸侯。
毕竟动用禁空法阵抓一回人也不容易,更何况一次抓了这么多人来,也耗费了不少灵石,要是说抓就抓,说放就放,这不是在玩天下的诸侯么,要总是这样抓了放、放了抓,天下的诸侯估计就不怕圣帝了吧。
话说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会不会有些偏?
风倚鸾转而又问:“对了,那玥阖国的人怎么办?圣上打算如何处置僖王?”
僖王听到这话立即全身哆嗦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告诉自己,不怕不怕,怕什么,反正也死不了。
圣帝呵呵一笑道:“你不是早就说过要保僖王君臣的小命么,朕看在你和冽蕊的面上,此次饶他们一命,已算前所未有的宽宏仁慈了。”
僖王内心顿时一阵轻松,同时在想,鸾儿竟早就替自己求过情?会是在什么时候呢?一个月前?年节前后?那时候鸾儿已经知道自己有谋反之心,于是便在那时候就对圣帝说过要保全玥阖国的性命么?
僖王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几分暖意和几分愧疚,难道自己竟一直误会鸾儿了?
然而又听圣帝说:“但一提起僖王,朕就不由得牙根发痒。朕如今才看出,此人极其奸诈猥琐,多少年来装糊涂卖傻,假装昏君,竟蒙蔽了朕许多年!却在背地里,搞出这样的阴谋!”
风倚鸾说:“不不,我的看法和圣上你正好相反。从前我以为僖王是装糊涂、大智若愚,如今才发现他是真傻,前些时候我就几次劝过僖王,劝他安稳一些,好好活着才是正事,可他就是不听,这下可终于惹出了这么一件麻烦事情。”
圣帝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风倚鸾:“这么说,你果然早就知道僖王有谋逆之心了?”
风倚鸾说:“这话你刚才不是就问过一遍么?”
圣帝说:“因为这其中有些事情朕没有想明白。”
风倚鸾说:“好吧,对玥阖国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当时僖王还没有和我解除血亲蛊,那种亲情感是很微妙的,根本不受我控制的,所以我没办法出卖僖王啊。我只能尽量劝他不要做傻事,可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听到耳朵里面去。”
僖王此时欲哭无泪,早知道真应该听鸾儿的了,就不至于沦为阶下囚啊!
可当时鸾儿只是很强硬地告诉他不要与圣帝对着干,并没有说为什么,如果鸾儿当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对他说明白圣帝的境界和实力究竟有多强,告诉他圣帝本已经打算离开这大陆了,他或许真的会三思而后行。
可这些都是事后的话了,此时再说有什么用呢?
圣帝点点头,又说:“朕即便已经读取了僖王的记忆,却仍然不能理解,他为何要如此?”
风倚鸾心中却很清楚,说道:“僖王只是不知道你快要离开这大陆了,他只是不想被送进禁空法阵被当成阵眼的饲料,他只想好好活下去而已。每个人都在求生存,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是正确的,无论是你还是僖王,不都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并努力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么?僖王也一样,玥阖国盈氏三代国君都一样,他们只是想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臣子。”
僖王听到这话,忽然泪水盈眶。
知我盈氏之心者,鸾儿啊。
这段时间,是寡人误解她了……
圣帝随口问:“你这孩子,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风倚鸾也随口玩笑应答道:“我站在天道真理这边。”
圣帝一笑,却说:“你可知,如果此次朕没能守住禁空法阵,上界皇仙肯定会闻风而动,说不定在此次天劫发生不久之后,他们就已经在观望了,甚至还趁机出手攻打了一段时间,因为朕当时能隐约觉察到,在天劫中混有一些杂乱的法力。如果禁空法阵被击破,且在皇仙大举攻往下界之前朕没能来得及把禁空法阵修复完全,那么,朕就只能强行带着你们退回魔界去,这天下大陆……此后便与你们再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