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正在他的寝帐内打坐疗伤。

他脱去了长袍，只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轻薄纱衫。透过若隐若透的白纱，能看到他身体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治愈，与从前的模样相比，显得形销骨立。

风倚鸾刚刚出现在寝帐门口，霜夜便已经睁开了双眼，见到是风倚鸾，他又闭上眼睛，问：“公主来是有何事？”

“来看看大人。”

“哦，那么已经看过了，公主请回吧。”霜夜很意外地什么都不问，只是闭着眼睛。

风倚鸾却不走：“大人……多谢大人，以及真的很抱歉。”

“说道歉就不必了，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而且该是我谢公主才对。没想到，来救我的人，会是公主。”

风倚鸾说：“因为郑大人他们都在维持十方大阵的阵眼，只有我距离大人最近，所以别无选择。”

霜夜却话锋一转：“更没有想到，鸾公主竟会当着一众野修的面胁迫我，并把我打晕，帮助那些野修们安全逃走。”

风倚鸾说：“所以要给大人道歉。”

“不必了，都无所谓。”

风倚鸾觉得有些不对劲，霜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闭着眼睛，声音轻飘飘地，完全不似平常的模样。

她不由得关切地问：“大人，你的伤势如何？”

“一时还死不了。”

风倚鸾听到这许更觉得不对：“大人的意思是？”

霜夜缓缓地说：“也许需要挺长时间才能恢复，此外元神受到损伤，即便恢复了，不知道以后冲击七品的时候会不会受影响，也许一生都将停留在六品境界止步不前了。”

安枕阁是为圣帝效命的，所以安枕阁的人即便修炼到六品七品也不进入桐树山永久闭关，而是继续为圣帝做事。

当然，风倚鸾如今早已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上，他们是幸免于桐树山内的折磨。

但是，倘若一生都只能停留在六品境界，这未免会让人感到失落，所以难怪霜夜大人会情绪低沉。

风倚鸾也微低了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