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敢动我?!”风倚鸾高声喝了这一句,倒真把在场所有人都唬得一愣。
她直视着大胡子章阁主,继续说:“你们的确是所谓的正道宗门,可我从来都瞧不起这样的正道人士!你们扪心自问一番,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苟延残喘地生存在这里,混到这般境地,在这里除了能求长生,比普通人多活几十年,多吸几十年的空气,还有什么意义?作为正道修士,你们是能护佑天下苍生,还是能够斩妖除魔?与此同时,你们还一个个心胸狭隘,排挤同门,自私迂腐顽固,心中尽是妒恨与私心杂念,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资格谈什么正道与邪道?”
风倚鸾越说越带劲,把她那天在冰井中挨冻等待的时候所想到的一些话,全都宣泄了出来,同时也是故意想替楫离出一口恶气,替楫离把闷在他心中不敢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她清脆明朗的声音,回响在由石砖砌成的阴冷高大空旷的律阁正堂内,竟别有一番气势,如同金玉掷地般铿锵有力。
章阁主脸色都变了,居然无言以对,无从反驳。
因为她所说的全都是实话。
退渊宗的弟子们,有时候私下里也会有类似的抱怨。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处境,也都知道自己宗门所存在的问题,只是从来没有被一个外人这样直白的指出来过。
章阁主一言不发,背着手转过身去,背对着风倚鸾,站立了片刻。
两边站着的弟子见章阁主不发话,便也全都不敢开口。
一时间,堂内比夜半还寂静,静到能从每一个人的呼吸中抽离出寒雾来。
片刻之后,章阁主又回转过身,扫视了一圈,用目光在众弟子堆里找到了方才带头破门的那位沉稳弟子,用商量的语气问:“陈执事,此事既然关系到了沧丘长老,不如……还是先去禀告掌门为好?”
沉稳的陈执事立即点头答应:“阁主所言极是,我这便去禀报掌门。”
不多时,这位姓陈的执事便快步回来,说一句掌门有请,章阁主立即将大手一挥,正色说:“好,那便一同去面见掌门。”
说完这句,章阁主率先带头走出了律阁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