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我将李佳胜放了下来。
李佳胜站了一会,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径直朝前面不远处的江边走去。
不会吧,老家伙该不会想不开要跑去寻短见吧?
这样想着,我立马亦步亦趋紧随跟了上去。
由于这是挨着郊外的大江边,那地面都崎岖不平的,高低起伏走得我好生辛苦气喘吁吁。
李佳胜走得也很是力竭疲乏,但精神状况明显要好我许多。
老家伙凝视着洒满月光的江水,好一会才扭头对我道:“灵力道行……全都回归于这天地了吗?”
我嘴唇动了动,本打算陈词慷慨几句,对上李佳胜的眼神我闭口不言了,只是顿首算做了回答。
“唉,也好,散了也好,免得未来的某一天,又出现一个像老头我这样的人,到时候,可就没有好像你这样的好徒儿来给善后揩屁股了。”
我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您老这是夸还是损啊,怎么听起来感觉揶揄多过褒奖呢?”
李佳胜睃了我一眼,道:“你说呢,老头我这样言语是褒奖还是冷嘲热讽呢?”
不等我回答李佳胜继续道:“得宝祖师爷,临别时候,还有什么交代下的?”
我同样看向流淌的江面,道:“这一脉已经传承了这么多代,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终有一天有落幕的那一刻,从我始由你终,就这样结束了吧。”
“即日之日起,一脉单传的秘传不再存世,当年所约的那三条道规也让它随风而去,贫夭孤的诅咒从此解除。”
李佳胜听完我自言自语的复述,他并没有为自己那什么穷困潦倒命格的解除而感到分外高兴,老脸上仍是那副表情。
老家伙眯起眼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片刻后才重新睁眼。
“那你现在,真的连一点道行……都没有了么?”
“是的。”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点点头道:“修行是循序渐进的,您老二十多年不也才有了点属于自己的绵薄道行,我这连两年都还不到呢,顶上天去又能有多少积攒的。”
“嗯。”李佳胜赞许地颔首道:“小子,似乎看得很开啊,怎么以前没感觉你有这种心态心境的?”
“你说这个啊。”我笑意依然道:“生死走过一招的人,心境能不有所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