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羽箭弦到射中目标连半个呼吸的时间也用不了,但是史文恭还是觉得这段时间太长。
所以他要等着白马转到另一条街道上的时候再射出这支箭,如同射杀晁盖一样,这种毒箭不发则已,发了就必须要命中敌人,不给敌人留下以更加毒辣的手段报复的机会。
旁边苏定看了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就有些奇怪,虽然他也认为下面这骑白马上的一男二女是了不起的高手,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三人一马值得史文恭如此小心谨慎。
于是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史兄,这三个人的武功很高么?”
他没有史文恭那样的夜眼,虽然听得出来人杀了己方成百上千的士卒,却不会像史文恭那样的震惊。因为他自忖,若是异地处之,让他在下面对抗这些埋伏,那么这种战绩他也能够打的出来,只是危险极大罢了。
所以只凭己方死了这些人,也还不能证明来人的武功一定比自己和史文恭为高,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警惧?
“嘿嘿……”史文恭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声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人的武功已经不能用武功来描述了。”
“此话怎讲?”苏定感觉有些听不懂,你这意思是说这人用的不是武功?
史文恭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来人的武功高得离谱,是你苏定想象不到的高,但是这当口他哪里有时间给苏定详细解释,总归要把这一箭射出去,看看结果再说,射中了自然有射中的说法,而若是射不中……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描述对方的武功都不一定了。
所以他没有继续回答苏定的询问,在下面白马转过一条街道时,右手松开了弓弦。
仿佛时光在倒流,曾头市外围的四座大营里,梁山的将士们听见了曾头市里此起彼伏的惨呼声,一如之前他们的兄弟被敌人屠杀时那般悲怆、那般凄厉。
很显然的是,发出这些惨呼的绝对不会是梁山的将士,因为活着的梁山将士都已经撤出来了,留在里面的都是死人。那么这发出惨呼的是谁?
人们不敢想象,不敢认为正在发出惨呼的会是曾头市的兵卒,白胜不过一骑三人进了人家的伏击圈,遭到袭击且发出惨呼的应该是白马上的一男二女才对,怎么可能是那些隐藏在墙后屋中的敌人?
就算白胜和那两个女人下了马,挨门挨户地去搜索敌人,最多也只能找到三两个杀了,又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么多人发出濒死的惨叫声?
人们想象不到白胜的武功,也就无法想象此刻曾头市里发生的战况,毕竟他们只能守在四座大营里,而人在大营里就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山将士看不见,史文恭却是看得清楚,这一男两女骑着马在曾头市的几条街道上兜了一个圈子,所过之处,凡是向这一骑三人出手的将士,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反击,而反击的结果必然是这些将士当场毙命,没有一个能够逃出生天。
只是这一圈下来,曾头市的将士就死了一千多人!
史文恭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这一千多人射出的和刺出的箭矢以及枪矛从来就没有沾上这一骑三人的边,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不知道,少林里有个扫地的老和尚把金刚不坏体练到了最高境界,能在周身布出三尺厚的气墙,那气墙可以抵挡敌人的明枪暗箭,但即便是把白胜换成是扫地僧,又如何能将气墙护住前后的两个女人以及胯下的一匹战马?
实际的战况是,这一千多人发出的箭矢也好,刺出的枪矛也罢,非但不能射中刺中坐在马上的一男二女,而且就连马毛都没碰到一根!
如果说这也是护体神功的一种,那么这种功夫未免太过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