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连忙转身向白胜深深一揖,恭恭敬敬道;“朱仝见过寨主,寨主近日一向可好?”
白胜这才点了点头,心说这朱仝倒是挺上路,知道如何站队,将来倒是不能把他和宋江一伙等同对待了,道:“朱都头辛苦了,先过来喝一杯如何?”
朱仝哪里敢跟白胜坐到一张桌子上去,人家身边可还有两个美女呢,自己坐到中间,瓜前李下的不遭忌么?当下再施一礼,道:“朱仝不敢,请寨主容朱仝侍奉左右,寨主但有吩咐,朱仝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白胜见朱仝不敢上桌,也就不再强求,问道:“朱兄怎么又回到郓城来了?梁山上的日子不好过么?”
朱仝就把他和雷横下山的原因说了。
这一番话问答下来,吃瓜群众尽皆傻眼,早就听说朱仝和雷横投了梁山,追随宋江去了,只是这两天他们又回到了县里,不知是何缘故。但是现在他和这英俊少年一番对答,怎么听着似乎这少年也是梁山上的人物呢?而且身居高位,那宋江在梁山上又算什么?
真是的情况是,梁山易主的事情根本没有传到郓城县来,郓城是晁盖和宋江的老家,晁盖宋江被白胜夺了权柄自然是件丢人的事情,丢人的事情怎么能往外说?
白玉乔当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答,刚才只听到白提举三个字时便已知道这英俊少年也姓白,且是京官,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来,此时听到朱仝称其为寨主,便不再猜想,料定这姓白的只是梁山上的一介草寇头子,于是挣扎着起身,连带着把女儿也扶了起来,骂道:“好你个朱仝,竟敢勾结梁山上的匪人祸乱家乡,你是要造反么?”
梁山已经被招安的事情,白玉乔这个层面上的人也是得不到消息的,即便前些日子白胜在济州府已经做出了招安的既成事实,但是这事儿毕竟是先斩后奏,还需要得到当今皇帝的认可,梁山兵马才能归入官军序列。
朱仝见这老不死还想翻翻,就想过去再揍,白胜却是一摆手阻止了他,道:“这对父女无非是仗着县令的势罢了,这样,你现在就去把县令叫来。”
朱仝到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雷横,雷横没有脸留在大街上,回家钻被窝里哭去了。如今他只是一个废人,被阎婆惜和白秀英两个臭卖唱的给欺负了,还打不过人家。
窝囊透了!本来还想喊朱仝一声,让朱仝去联系宋三哥来找场子,这事儿只能找宋三哥,朱仝一个人摆不平,但是刚刚产生这个想法就看见了白胜,白胜和阎婆惜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雷横能不知道么?
这对狗男女恋奸情热,差点害死宋江,这事儿的前前后后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是他雷横却是当初案发之后的专案小组领导,他如何不知详细?
虽然他所了解的只是宋江的一面之词,但他是最相信宋江一面之词的人,比朱仝还要相信,铁信。
他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既然白胜出现了,那么再喊宋江来也白搭了,宋江没有能力摆平白胜。
所以他只有默默回家,今后这郓城县是没法混下去了,梁山也不行了,除非宋江能够扳倒白胜。不然若是白胜重新执掌梁山,就凭他和白胜之间的过节,白胜怎么可能要他?就算两人之间没有过节,白胜又有什么理由养他一个废人?
不说雷横,只说朱仝,当朱仝来到勾栏大厅,看见空出一大片的角落里坐着的竟然是白胜时,就一切都明白了。
若说天下间有谁敢于在郓城殴打公差,非白胜莫属。
统辖十节度的高太尉盘踞在济州府,都被他给宰了,而当时他只带了一个妹子梁红玉,比今天还少带了一个。殴打郓城县的几个公差又算得了什么事?这天下间似乎就没有白胜不敢干的事,也没有他想干却干不成的事。
唯一的疑惑就是,白胜不是死了么?
朱仝的疑惑,与雷横初见白胜时是一样的反应。虽然他和雷横的私交很好,但是他的性格却与雷横有着很大的区别,既然白胜好端端地坐在这里,那就不用去多想究竟是卢俊义撒了谎还是有着什么误会,用最短的时间适应现实才是聪明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