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抱定了之前的犹豫态度,即不想舍弃这四名美女,也不敢跟飞鱼帮死磕,所以迟迟不肯下令,却不知他这样就等于把自己和一众水军送进了鬼门关。
虽然他在皖南浙北生活长大,因而略识水性,但是他毕竟不是水军的专职统领,论及水战的指挥,他远远不如钟相、杨幺那么专业。
更要命的是,他的缺陷还不止是水战的业余,在明教发展壮大的过程里,他从未有过独当一面的经历,不是跟在方腊身后就是跟着方七佛、方百花,论及与敌人战斗尤其是指挥战斗的能力,他比他的妹妹方金芝还要差了许多。
在眼前这种局势下,他这两方面缺陷加起来可以用一句话来归纳,那就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就这样,他还在看着白胜的那条船,期待李若兰能站出来替他说句话,以她西夏第二高手的威名,近乎与自己父亲方腊相提并论的实力,不论是谁都得给几分面子,当然,谁不给面子就得冒着被她打死的风险。
但是事实却令他绝望,李若兰连个头都没有露出来,眼见水面上那些人头距离己船越来越近,他终于顾不得再要什么脸面,冲着邻船喊道:“若兰公主,你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啊!还有这位清琞妹子,你能不能调解一下?不然他们就会把你们的船也凿了……”
“哈哈,你放心,美女的船我们是不会凿的!不仅不会凿她们的船,我们还会带她们去一个地方,让她们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刚刚扎入水中的胡俊浮了上来,打断了方天定。
白胜坐在船头,胸中很想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只不过这羊驼的名字比较特殊,不叫草泥马却叫草泥妹,还特么清胜妹子,是妹夫好不好?你方天定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啊?
就这点能耐,也敢腆着脸跟在我们身边?现在傻了吧?
襄阳府只是方天定随口说的一个目的地,若是往近了说,上游最近的地域是汉阳军,而襄阳更在汉阳的上游。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四个姓李的女人究竟想去哪里。
此时他的心情很是忐忑,自己带着一艘战船闯入了飞鱼帮的地盘,不是那么容易解释清楚的,搞不好就会打起来,而若是真的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他这一船人。
别人不知道王庆的实力,跟王庆比邻而居的明教岂能不知?王庆在短短五年之中攻下了八十六个县城,八大州府,将皖川湘鄂赣等大部地区纳入治下,在当今蚕食赵宋天下的几个人物里首屈一指,取得了如此骄人的战绩,手下没有猛将高人相佐是不可能的。
一旦自己在这里与王庆发生冲突,论人数,肯定是人家多,论高手,人家也不可能没有,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不仅打不过,而且还会给自己的老爹惹下大麻烦,不开这场仗就会丢面子,但若是开了,则立成腹背受敌之势。
这道理很简单,目前大家共同的敌人都是赵宋,一旦这些造反者内讧起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赵宋就会趁机来捡便宜。
这真的是打输了还要惹祸,以父亲的脾气,绝对不会轻饶自己这个招灾惹祸的儿子。
除非李若兰肯出手帮忙,这场遭遇战才有可能打赢,但是只看那个李清琞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儿根本没可能。
正因为有着这许多考量思虑,所以他才会惶恐忐忑。
只不过再怎么忐忑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尤其是在四个美女面前,男人的面子重于生命,掉头就走是绝对不行的,他想出来的办法是主动与飞鱼帮沟通,以期获得谅解。
然而他万万也没能料到的是,对面反馈过来的非但不是谅解,反而是明明白白的宣战!
对面靠近岸边的那艘船上,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站了出来,声音却是有若洪钟:“方天定,你明教做事是越来越没谱了,前两天你姑姑经过这里,说是要去襄阳,却杀了我们飞鱼帮十几名好手,这笔账还没跟你们算呢,你来了正好,我们正好拿了你回皇帝那里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