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更戊完全不理会他,径直走到夷月面前,跪坐着抓起她的手:“阿月,晚上要跟我一起睡,你看你,不给我睡都哭了,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你明明笑起来更好看,我不想看见你哭。”
夷月强忍着泪,低声骂着:
“傻子……”
她别过头去,不将泪水示于泰甲,他要将最坚强的母亲留给泰甲,最美丽的妻子留给更戊。
“老家伙,我说些话你要给我听清楚了,知道吗?”
“听听听!”更戊嬉皮笑脸的说道,“阿月说啥我都听,没糖我都听!”
夷月抓着更戊的手越来越紧,但在更戊的感觉中却毫无力道;憋了半晌,她终是说道:“别欺负泰甲知道不,他是你儿子,是你我的儿子,你要是再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泰甲呼吸一窒,母亲……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感觉是……安排后事?
“哎呀,多大点事,我答应你,答应你!”更戊笑道。
望着更戊的独臂,夷月真的不忍心再对这个老家伙要求什么,只能轻声道:“泰甲过两年结婚,一定要选小杏夫,必须得是小杏夫,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行了,就这些……”夷月低吟了一会儿,“我想睡一会儿,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
“不行!”更戊忽然噘起了嘴,好像个小孩子,哭闹着,“要去我那里睡!我要陪你!”
“傻子……”夷月抽咽着,“我待会儿就去行不行,让我先躺一下。”
“那……那说好咯?”更戊还是十分的不舍,“谁,谁赖皮,谁就是小狗!”
“出去吧……”
“哦!”
等更戊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走出去后,夷月轻嗯了一声,虚弱到连泰甲都没能听见。良久,他方才说道:“孩儿,孩儿……过来。”
“嗯阿母,”泰甲吃力的挪动着身体,好像朝夷月靠近的每一步都很艰难,“阿母,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再让阿母,让阿母亲一下……就一下……”
“嗯,嗯……嗯!”
泰甲忍着泪水将自己的脸靠过去,他不能让眼泪流下来,那样母亲最后接触到的味道就是苦的,是涩的……
靠近脸颊的嘴唇只是轻轻的挨了一下,夷月终于是忍住了泪水,他将自己最坚强的一面留给了泰甲,只是最后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甘……
“阿母,好想再这样亲你啊……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