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蜡依旧固执的燃烧着,好像永远烧不干净一样,芳香气息在此间弥散开来,抽打着郫击昏昏欲睡的眼睛。
他醒了醒神,虚眯着眼问道:“情况如何了?”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果如郫侯所料,开明使者细问三大要案,杜汶山皆说不知,如今已被扣押,不日将押解至蜀都!”
他的声音如机械般麻木,沙哑的令人恐慌。
郫击没有任何激动的神色,又是问道:“他家财产如何?”
“被全数充公。”
郫击并不意外,又问道:“家眷如何?”
“杜汶山六十岁大母(祖母)听闻儿子犯了案,气的一时没提上气,死了过去。三岁的痴呆小儿因为阻拦使者办案,被一巴掌扇到桌角,只恐……”
“好,好!好得很,好得很!”
没等影子中的人说完,郫击便拍手大笑,眼神逐渐狰狞:“好你个杜汶山,害吾儿性命,我便要你家破人亡,永世不得超生!你最好别死的那么快,我可要再好好折磨折磨你!”
影中人并没有打扰郫击的兴致,直到过了许久,郫击笑声渐息,方才说道:“杜汶山之妻现一人在空屋之中,奴隶也全数被征,郫侯……”
郫击毫不介意的挥手道:“害吾儿者乃杜汶山,与其妻无关!”忽是发现言语不对,轻咳了一声,道:“我郫击一向注重情谊,汶山君与我有旧,岂能置其妻不顾?来日将她接到我府养!”
“……诺!”
恩威并施,放才是统治之道,郫击自然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但素闻杜汶山夫妻不和,如今用以施展恩义,岂不美哉?……况且杜汶山这小子眼光倒高,他那老婆二十年华,美的掐的出水了……
“汝妻子,吾养之,汝无虑也!”郫击高兴的唱出了声。
影中人冷冷的看着郫击发癫,如鹰隼般的眼神中射出一抹浅黄色的光亮,看的渗人。
郫击笑罢,沉吟许久,又问道:“那小子……你怎么看?”
“蛮勇之徒,不足为惧!只是……”
“嗯?”
影中人连忙道:“此子恐与湔毕崖、养乐多之辈关系不浅,若要除之,只怕不易!”
郫击眼神一凛:“你杀不了他?”
“若事件败露,无论杀他与否,氐羌两族难免一场战争……即便如此,郫侯依旧要鲁莽行事吗?”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这小子给吾儿偿命!”郫击一拍桌案,肚子便随之上下摇晃,“今后的事情,你们不用再管,但在杀死那小子之前,无论出动多少人,都必须给我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