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姝有些感激地点点头说:“知道了,我就是看看少爷有没有事,看一眼就心足了。”
红雀说的话,绿姝知道她有一句没说出来,就是自己的大父崔源,要是崔源知道红雀违背他的命令,自己没事,以崔源的脾气,绝对不会轻饶红雀,这是绿姝很顺从地答应的原因。
雨比刚才小了很多,但还在下,从马车的车窗向外看,路上很多积水,赶车的红雀全凭记忆和经验赶着马车,在道路上艰难地前进。
走了大约二刻钟,红雀回头对绿姝说:“小姐,陵河边有个赏月亭,就在离建桥工地不远,不如我们去哪里,有个避雨的地方,好吗?”
“好,全听红姐的。”
红雀闻言苦笑一下,要是全听自己的,就不用冒雨出来了。
没多久,马车停下,红雀给绿姝披上了蓑衣,又打开一把油伞,小心翼翼地扶绿姝出马车,把她带到赏月亭。
现在应是晌午时候,可是天色有点暗,给人感觉是傍晚,天空中的乌云还没散去,可能一会还有雨要下,绿姝登上位于高处的赏月亭,第一时间向工地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当场内心一紧:
雨有点大,可隐隐看到那座很惹眼的吊架已经倒下,在地上散了一地,地上也有很多积水,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应该都躲在工棚木屋里躲雨。
把目光转向陵河时,绿姝眼中的忧虑加深,河水暴涨,已快到河堤,从上游的水势来看,一会洪水还会加大,河中还有很多杂物,甚至还有成棵的树木,应是被洪水从山上冲到河里,洪水、杂物不断地冲刷着那两个耸立在河道中的桥墩。
两个桥墩和以前相比,显得有些孤单,以前桥墩周边搭了架子,现在什么都没看到,应该是被洪水冲走了。
二十多丈的陵河,洪水肆虐,一次又一冲地冲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在洪流中,感觉那两个桥墩好像会随时被冲走一样。
绿姝盯着那两个在风雨中飘零的桥墩,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在心里祈祷。
“小姐,有人往这边来了,咦,不好,好像是平房玉芳小姐的马车。”红雀突然紧张地说。
窗外,原来明媚的艳阳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好像要塌下来一样,此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下雨前,天气通常变得憋闷,让人心情不爽,然而,此刻崔玉芳的心情阴转睛,冷哼一声,嘴角边有了笑意:“什么来早了,本小姐还嫌它来晚了呢。”
春梅眼前一亮,马上领悟道:“对,这雨下得好,下得越大越好,把那两个桥墩冲走,看三房那个还得意什么,造不了桥,说不定就嫁不出,愁死她。”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雨声传来,很快一,只见豆大雨滴好像断珠般落在地上,这可是倾盆大雨,只是一会的功夫,屋檐好像小型瀑布般往下流水,雨水冲刷在地上,发出哗哗地的声音。
下雨的嘈杂声、风声、雷声,这些昔日令崔玉芳心烦的声音,此刻在她耳中成为最美妙的音乐,心里的烦躁、不满一扫而空,心情也随愉悦起来。
这时有婢女送来厨房刚做的点心,崔玉芳坐下开心地享用起来,吃到一半,心情大好还赏了春梅一块。
屋外雨下个不停,屋内崔玉芳怡然自得地一边品茶,一边吃点心,好不惬意,享用完点心,抬头看看还在下个没完没了的大雨,突然问道:“春梅,这么大雨,会发洪水吧?”
“回小姐的话,一定会,那么多支河流入陵河,逢雨必发洪水,这都成了习惯。”
很好,崔玉芳招招手,一脸优雅地说:“春梅,备车。”
“小姐,备车?这么大雨,你要去哪?”
“不是下雨吗,本小姐突然想到陵河边赏雨。”崔玉芳笑逐颜开地说。
嘴上说要去赏雨,春梅哪里不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下这么大雨,陵河必发洪水,小姐这是去看着桥墩被冲倒流走。
“明白了,婢子马上去准备。”
崔玉芳这边准备马车时,三房的绿姝,在绣楼里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一脸愁容。
绿姝一会坐一会站,在房间走来走去,不时还望着窗外的大雨,最后一咬牙,转身就往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