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路光是跟着将军沾光,不合规矩。”另一位同样打扮军人也不好意思地说。
两名军人打扮的人,是出自左骁卫的刘火、季程,职位都是队正,左骁卫的洪镇被人利用,对郑鹏不利,罪魁祸首得到惩办,李隆基下令左骁卫派二人保护郑鹏河北道之行的安全,算是将功赎罪,左骁卫上将军范介山不敢怠慢,派左骁卫两名最精锐的队正充当郑鹏的临时护卫。
本想着郑鹏在左骁卫受了罪,路上日子不好过,上将军也再三告诫要忍让,都有做出气包的准备,没想过一路郑鹏好酒好菜奉上,住宿也必是上房,刘火和季程两人都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
郑鹏摆摆手说:“都是军中袍泽,婆婆妈妈的,我可瞧不起。”
这次名义是巡视,实则是去博陵把绿姝抢回去,厚着脸皮从李隆基处讨来的差事,算是公器私用,以后有用得着这两人的地方,对他们自然格外大方。
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完全是洪镇为抱大腿作出违规的事,与这两人无关,郑鹏也没必要为难这二个小人物。
“是,是。”刘火和季程连连点头。
坐下后,阿军小声地说:“少爷,我们要不要加紧脚程?”
上路后,郑鹏好像不急着赶路,该吃吃,该休息时休息,跟从西域赶回长安时速度没得比。
难道少爷死心,不再在乎绿姝姑娘了?
郑鹏摇摇头说:”不必,就这速度就行。“
“可是,少爷,绿姝姑娘跟太原一个王俊的人订亲了,你就不急?”
“就是因为订亲了,急都没有”郑鹏叹了一口气,开始解释道:“婚期订在明年三月,现在八月,还有半年多,时间足够。”
说到这里,郑鹏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这一次,不把这次婚礼搞砸、不把绿姝抢回、不狠狠抽崔源的脸,老子誓不为人。”
崔源的手段,郑鹏见识过,是一个控制狂,总以为是自己做得对,绿姝是他的亲孙女,还是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可他还是用最粗暴的手段把她押回家,然后用威胁利诱等方法逼她就范,简直就专制、可恶至极。
绿姝的软肋是自己,不用说,肯定是崔源以自己的安危威胁绿姝服从,至于横跨大半年才成亲,很有可能是绿姝拼命争取来的。
尽可能拖廷时间,让自己去营救。
“少爷,不能硬来”阿军很少看到郑鹏动怒,看到郑鹏冷若冰霜的脸,吓了一跳,连忙说:“这事就是皇上也不便出手,从中可以看出博陵崔氏的底蕴,再说崔源还是掌握不良人的不良将,就怕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贵乡第一次面对不良人,阿军可以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想起当晚惊魂一幕,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在吉鸿王氏一脉眼中,不明白崔源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看中表现不是很优秀的王俊,不过这些不重要,现在是娶博陵崔氏的女子入门,跟随入门的,还有博陵崔氏的财货和人脉,想来想去,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要抱上博陵崔氏的大腿,家族振兴在望。
别说崔家小姐相貌如何,为了家族的利益,就是一头母猪,王俊也会咬着牙,照娶不误。
令王俊心满意足的,与自己订亲的崔绿姝,相貌出众、气质迷人,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真是半夜睡梦都会笑醒。
就在吉鸿王氏不解时,他们眼中的那位能助家族腾飞的贵人崔源,正在下棋。
普通人下棋是二人分执黑白两棋对弈,崔源很怪,他下棋都是自己一个人,左手和右手下,用他的话来说,这样可以不断换位思考,更容易锻练心性。
还有一点,崔源喜欢掌控全局,当他喜欢哪只手赢的时候,可以很短时间结束对弈。
崔源一心二用,不断下着子,当棋局正陷入纠斗时,一个红色的人影轻手轻脚地进来,然后双手垂着,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姝儿肯配合丈量尺寸了?”崔源头也不抬,自顾开口问道。
能自由进入崔源书房的人屈指可数,能进来又喜欢穿红色衣服的,也就是红雀一个。
红雀是崔氏的家生奴,从小就以贴身侍卫培养,平日跟在崔源身边保护,绿姝回来后,崔源把她送到绿姝身边,保护绿姝的安全。
嫁作人妇,出闺之日不能穿旧衣裳,需要重新缝制一批新衣裳,可绿姝就是不肯配合。
“在丈量了。”红雀恭恭敬敬地回道。
崔源没感到意外,一边下棋子一边说:“很好,最近要看好小姐,千万不能让她出半点事。”
“红雀明白”
说完,红雀禀报道:“主人,京城传来最新消息,郑鹏被封为定远将军,赐上骑都尉、开国县男。”
“意料之中,除了封赏勋爵,其他的赏赐难以平衡,这个小贱商还是得宠,西域战事还没结束,他已经领封赏,陛下待他挺看重。。”崔源淡淡地应道。
早在预料当中,郑鹏苦功不少,军功也显赫,不是普通打赏赐就能打发,
红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很看重,消息还说,陛下把郑鹏封为河北道督军使,检查河北道内所有驻军的情况。”
“河北道督军使?”崔源把手里的棋子“啪”放在棋盘上,一边继续下棋,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郑鹏一抬屁股,老夫就知他是拉屎还是拉尿,十有八九是想来给我们添堵,不管他,这件事是我博陵崔氏的家事,论不到别人指三道四,就是来也是白来。”
顿了一下,崔源冷笑地说:”来了也好,让他看到姝儿订亲,让他早早死了那条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