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霍金斯船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后半句话是说普利茅斯的其他家族在听闻了伊莎贝尔和他在去年率领船队去海外航行的经历后,今年已经有人在春季出发前往加勒比海,试图与西班牙人做几次黑奴贸易或是劫掠几艘运载价值不菲的货物的商船。
作为市议会议员及候选市长的霍金斯船长,也很清楚自己的王国与西班牙人的关系。不过,他想知道在海上行事狠辣的伊莎贝尔会如此慎重对西班牙人的缘故。思忖着其中的缘由,冲对方问了句,“阁下,如果我的家族或是普利茅斯的其他家族劫掠了西班牙人的商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伊莎贝尔隐约记得自己曾对霍金斯船长提到过一点,现在她只好再次重申,“目前,西班牙帝国是欧洲最大的帝国,我们的王国在很多方面还需要倚重与西班牙人的联盟。因此,我们还是需要友好地对待西班牙盟友。”
霍金斯船长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普利茅斯的其他海上家族就不一定会遵照她的意思去行事。几个月后,在加勒比海上发生的一起事件直接给英格兰与欧洲大陆的海外贸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
一位当地的官员兼富商与一位女性贵族的会谈,很快便转向了目前的国王、王后及宫廷。霍金斯船长在想到为伊莎贝尔准备一份大礼时,也不免会想到为王后陛下的亲弟弟准备一份礼物。两人在漫步时,霍金斯船长小心地打听着威廉·帕尔的影响力和在宫廷内的地位,“阁下,我很荣幸可以见到王后陛下的弟弟。如果不是您的话,或许我永远也不能见到这位尊贵的埃塞克斯勋爵。”
“船长,现在我不能对陛下的糟糕的身体提出任何一点意见。因此,你还是应该做好的自己的各种事务。”
伊莎贝尔的话绕了两个圈子,第一个圈子是指亨利八世已经病得快要死了。而第二个圈子则是,亨利八世死后,凯瑟琳王后迟早会离开宫廷。界时,王后的弟弟在宫廷内的影响力及地位会大大下降。
与其投靠埃塞克斯伯爵,还不如投靠影响力和地位正在逐步上升的莱尔子爵及西摩家族的两位男性成员。但是,莱尔子爵和西摩家族的一位伯爵及一位爵士是她的政敌,她是不会把自己的棋子拱手送给政敌的。
身处于神圣的,让人的心灵得到洗涤、净化的,基督徒们用于聚会的教堂内,一位来自北方的天主教女性教徒与一位在西南地区沿海有着非常大的势力的家族首脑,在耶稣基督的面前进行着权钱交易,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年近50岁的威廉·霍金斯船长,同样对金银财宝已不再有任何兴趣。对他而言,假如可以在王国的政治舞台上极大的展现出自己的才能,这才是他的人生的终极目标。至于辅助他可以实现最大心愿的那位从北方来的天主教教徒即一位有着显赫的身分、地位的女性贵族,则是需要他用参与感恩祭、领受圣事的那种虔诚的心态来重重感谢一番。
霍金斯船长设想着美好的前景以及可以被世人永远铭记的他的家族,捋了捋胡须朝女性贵族投去感激的眼神时说了句,“阁下,我并不是第一天才有幸认识您,因此我知道您并不看重钱财。”
伊莎贝尔朝摆着对面橱柜上的那台法兰西发条钟(发条钟是霍金斯船长特意从自己的家庭里送到教堂,供她使用的)瞅了眼,“船长,不如我们去你的庭院里走一走。”
随后,两人离开教堂来到后面的教堂庭院内,又从庭院来到霍金斯家族领地南面的石制围墙下的小径。两人慢步在小径上,身处于家族庭院东面的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树林内时,霍金斯船长点燃了一斗印第安土人的烟草。
当烟草的香味让霍金斯船长的精神亢奋起来时,很有礼节的对女性贵族笑着说着,“阁下,我希望您可以宽恕我的无礼。”说完,把手中的烟斗在空中举了举。
伊莎贝尔笑着摇了摇头,“船长,刚才你在教堂内说的…是什么意思?”
“阁下,我想说的是,不管您是否可以让我进入到海洋事务委员会,我都会用最好的礼物来感激您所做出的一切。尽管我知道,您是一位不太喜爱钱财的贵族。”霍金斯船长在吐出一口烟时,缓缓地说道。
“礼物?船长,我可以收下您的礼物。只是,你要明白海洋事务委员会的创建绝不会是陛下一时的想法,陛下很看重委员会所监管的海洋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