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一刀砍在尸体的脖子上,鼓足了力气开始剔起肉来。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包子铺的包子又蒸好了。
铺子的门关的紧紧的,门口一个长条桌子上放着整整齐齐四个笼屉,揭开盖子一股特殊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
大力地头耷拉脑走过来:“三个包子。”
老孟将包子用旧报纸包着递给他,见他神色黯然,低声问:“媳妇还没找到啊。”
大力嗯了一声,老孟又问:“那警察先生怎么说?”
大力叹口气,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问:“老孟,你每天在咱们巷子,你可注意到我老婆和谁不干净?”
老孟心里一抖,脸上却还堆着憨厚的笑:“这个,我咋能知道呢,我每天就是剁馅子蒸包子,关着门啥都不知道。”他眼睛一转,“怎么问这个?”
“警察先生说,我老婆那个奸夫,可能是咱们巷子的,远不了。”
老孟心里一惊随即就镇定起来:人都杀了,肉也都剔了,尸体都找不到我怕什么。便拍着大力的肩膀道:“哎,自认倒霉吧,下次找媳妇睁大眼睛找个贤惠的。”说着他朝着一个门努努嘴,“就像林娘子那样的。”
大力点点头:“大林子也失踪大半年了,林娘子的日子不好过啊。”
大力拎着包子回去,老孟看看他的背影,想到提到林娘子时候大力脸上露出的笑容,往地上吐了一口:“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
这时,巷子口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长衫气质潇洒,夕阳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
那人远远地打着招呼:“老孟,你好啊。”
老孟瞪大眼睛盯着那人,接着又急忙看向禁闭的房门,这个人正是……陆教员!
这声音很轻,听在老孟耳中却如雷霆万钧。
什么叫又杀我一次?
老孟拎着陆教员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又杀了一次是什么意思?”
陆教员脖子软塌塌的向后仰着,一动也不动,随便老孟怎么摇晃,他是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老孟不甘心地伸手去摸他胸前渗出的血,手指捻了捻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的确是血腥味没错,这是真正的血。
一个人怎么可能被杀两次?
其实从今早第一次看到陆教员开始,老孟都恍惚的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昨晚没有杀人没有剔肉,也没有熬大骨汤,否则这人怎么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或者说这早上来买包子的陆教员是假的,是另一个人假扮的。
对,他是假的,他一定是假的。
老孟这样想着,将陆教员的衣服都扒掉,用力将他一点点搬到肉案子上,这时他看到死人腰间的一块胎记,老孟吓得差一点将滑不溜丢的尸体扔出去。
昨天那个陆教员腰间也是有这么一块胎记!他将人放到案板上,又去捏陆教员的脸,使劲捏着,像扒下一层脸皮,可是那张脸没有任何问题,那就是和昨天死去的陆教员一模一样的脸。
老孟吓坏了,将尖刀哐当一声扔到地上,转身就往后院跑。
在后院墙角一处地方,他拿着铁锹用力挖了几下,很快挖出几块骨头,是被剁开的腿骨,他伸手在里面扒拉几下,又露出被煮烂剥去肉和皮的人头,脸部只剩下白骨,头皮上还带着一些短短的黑发茬,眼睛没有了,只剩下黑黑的空洞盯着他,没错,今早终于煮完汤,亲手将陆教员的骨头埋在这里的,这就是他的骨头,没不会错的,今早卖出的包子也是他的肉包的,这一切证据都在眼前,可是躺在案子上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老孟又胡乱将土都填回去,回到铺子里,盯着案板上光溜溜的男子,心想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第二次,我怕什么,你自愿过来做包子馅,这可怨不得我。
说着从地上捡起到来,对着尸体腹部就是一刀。
与此同时,小雨忽然叫道:“妈妈,爸爸说疼。”
林娘子正坐在院子里织毛线活,闻言心里一惊;“小雨,你乱说什么,爸爸不在家,爸爸出门去了,哪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