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面无表情:“姓名,有证件没有,从哪来的?和这里的负责人是什么关系?”
陈飞扬愣了一下,萦萦急忙将两个人的假证件掏出来,大大方方地递给小武检查。
这下轮到小武发呆了:未寒时的这帮坏蛋,光明正大地在警察面前作假!
他只能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然后将证件还给萦萦,板着脸问:“你们和这的负责人是什么关系?对这里的事情知道多少?”
陈飞扬大叫道:“哎呀你们大城市人的心眼子太多了,俺们乡下人完全不够用,说是帮俺们家孩子看病,又说帮俺们省钱,带俺们来这住,别的啥都不知道啊,咋睡到半夜还被抓起来了呢?”
看病?
墩子看了一下站在一边粉妆玉砌的墩子:“你……病了。”墩子立马双手捂着胸口:“啊,我心口疼,疼啊,上不来气,妈,我上不来气啦。”
萦萦急忙走过去搂着墩子:“我可怜的孩儿,这大半夜的还被警察折腾,我可怜的孩儿啊。”
还表演上了!
小武皱着眉头,挨个屋子查看,在别的房间还有六个生病的孩子,这些孩子毫无例外都是一身脏兮兮臭烘烘,骨瘦如材。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小武没耐心看未寒时一家三口表演,叫人将那抱着死孩子的妇人推过来。那人吓得连忙摇头:“不是,不是,真是病死的,吐血死的。”
“蔡小姐,小凡好像是不行了,大口吐血,我们都要吓死了。”
“不行了?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没给他吃药吗?”
“哎,蔡小姐,你上个月说小凡已经筹不到款了,没有钱买药给他吃,怎么现在就忘了啊。”
墩子忽然面无表情,绘声绘色地重复了一段对话。
那妇人吓得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这天晚上,警察局忽然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某个人家死个小孩,今晚半夜就要被偷偷埋掉,接着那人说了一个地址。
“这算什么报案?人是怎么死的?”记录员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人是怎么死的就得你们自己查喽,反正不是好死的。”电话另一边的人轻轻笑了一声。
记录员嘟嘟囔囔,在记录本上写下这个电话内容。
“小孩死了?还要偷偷埋掉?”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一把拿起记录本。记录员回头一看,暗自叫苦,因为来的正是全警察局最难敷衍的安警官,这个警官是局长的亲侄子,人也能干,破了很多陈年旧案,正是春风得意时候,警察局里横着走的那种。记录员本来没把这个电话当回事,因为这人说的太玄乎,他怎么知道人家死个小孩,再说小孩怎么死的也没说清楚,自然死亡人家趁着晚上偷偷拉出去埋掉也没错的呀。
于是他尴尬地笑笑,说道:“这个报警电话没头没脑的,而且也没说明白孩子是怎么死的,也许是病死了呢。”
这时代,很多地方都有未成年小孩死了不能埋祖坟,随便找个地方就埋掉,墓碑都没有,甚至还有扔到野地里河边去。
“你平时就是这样工作的?”
小武黑着脸,叫了几个值班警察开车就出去了。
原来在刚才,他也接到一个电话,说某处收养孩子的机构死了个孩子,不报警,反倒打算趁着夜色将那孩子偷偷埋掉。事有反常必为妖,那孩子若真是病死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半夜出去埋孩子呢?小武将车子停到一处,带着龙三于他们拐了两道弄堂来到一个大宅子外。绕着那宅子的围墙走了一圈,在后面找到了后门,俩人一个守着前门,一个守着后门,安静地等待着。
院子里很安静,墩子扒着窗帘缝往外看着。
“怎么没动静啊,他们到底是埋不埋。”
“别着急,还不到12点呢,干坏事都是挑深更半夜下手的。”
萦萦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磕着瓜子。
墩子是三个人中最敬业的,花生瓜子都失去了诱惑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过了好一会,墩子低声叫道:“有人出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后院走出来,前面那个怀里还抱着个小长条的东西,俩人手电都不打,悄无声息地往外走。
“也不知道警察来了没有?”
萦萦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