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笑道:“好大一块麻将牌,快来看。”
文太太瞟了一眼:“微微好本事。”
微微这时已经用力将手抽了回来,陈太太见她脸都红了,呵呵笑着说:“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看你搞得什么似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文太太四平八稳往椅子上一坐:“不是打牌吗,都站着做什么?坐啊。”
微微忐忑不安地坐下,偷眼瞄着文太太,看到对面的她低着头,专心码牌,长长的眼睫毛,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晦暗一片叫人捉摸不定。
庞太太下楼来时候,楼下麻将正稀里哗啦响着。陈太太赢了钱,大叫着:“拿钱来,拿钱来。”
微微不情愿地将钱扔过去,陈太太瞟她一眼:“微微啊,发财了就不要在乎这点小钱嘛。”
收完钱,微微起身说去卫生间。陈太太捂嘴笑道::“这就叫懒驴上磨。”
过了一会,文太太也起身道:“我也去下卫生间,咦,微微怎么还没回来?”
庞太太正端着一盘水果过来,也说道:“是啊,看着微微进去一会了,怎么人还没出来?”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文太太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微微啊,你怎么还不出来?”
文太太敲了三下,这时她感觉门的毛玻璃上有什么东西一闪,像是个黑影,她以为微微要出来,便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文太太喊道:“行了你,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赶紧出来,我要用卫生间。”
她说着就去推卫生间的门,门竟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微微坐在马桶上,头向下垂着,文太太很生气,一把推向她:“你有完没完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倒装模作样了。”
她这么一推,微微直接就歪向一边,倒了下去。
文太太这才觉得不对劲,接着她觉得一股热浪从下身奔涌而出。是的,她吓尿了。
因为微微已经死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部扭曲,嘴巴咧的很大,像是要呼喊出什么。
“那个洪小姐什么来头,可信不可信?”齐小姐见四下无人。拉着庞太太低声问。
“我派人去调查了,的确是大华洋行的,还是宝庆帮的人,看来是真想多认识几个人。”“叶小姐带来的人,我总觉得不把握。”
“那女人,听说黑白道都有人,你可别招惹她。”
庞太太看了齐小姐一眼:“你不会是嫉妒吧?嫉妒人家比你白,比你年轻貌美。”
“我嫉妒她?她那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看着都瘆人。”齐小姐帕子一甩,妖妖娆娆地转过身去,“我就是俗人,做啥都为了钱,庞太太,你可不能亏待我呀。”
庞太太笑道:“我这人向来是说话算话,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你放心,是你的一分一厘都不会少你的。”
齐小姐闻言,又走回来问:“那上个月微微怎么比我多拿了三百块?”
“哪有啊,微微那种货色怎么能和你比你,别听她瞎说,那女人说话从来都没个准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庞太太好说歹说将齐小姐哄出门,又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上楼梯。
“真是烦人,也不看看自己都长什么德行,弄到的情报越来越少,还都想要钱,呸呸呸。”
呸呸呸。
屋子里忽然传来回声。
庞太太惊慌失措,左看右看,往沙发上一坐,心里想难道是最近睡不好,精神恍惚了?
她伸个懒腰,靠着沙发,将目光投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个古朴的花瓶,里面插着一些鲜花,正是叶限送她的那个瓶子。
这是个细腰的青瓷梅瓶,庞太太不懂古董,但也能看出这瓶子造型古朴,光华内敛,一看就是个好东西,特别是那种雨过天青色,越看越喜欢,就放在床头,每天都要对着欣赏一会。
她看着那花瓶,眼皮渐渐沉了下来,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这会昏昏沉沉的,很快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着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叫着:“庞太太,庞太太。”
她睁开眼睛,就听那声音继续喊着:“庞梦,你醒醒。”
原来庞太太的原名叫做庞梦,只是有二十来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是谁?
她盯着眼前的那张脸,整个人都像继续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