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官府,在民众眼里成了祸世的魔鬼罪恶集合的象征,官员成了最卑鄙无耻最可恶的坏蛋,最该死的祸害。上梁不正,下必歪。民就自动成了刁民。整个社会就会以当坏蛋为荣,人人努力争当最坏最自私最可怕的那个坏蛋。好人,意味着是弱者是傻子,在这世道根本没机会活下去.....那么,刁民有鱼获或猎物也不肯卖给特权者,更不用说自觉自愿奉献了,除非需要从有钱的特权那换到钱,否则都是自己吃,自己痛快挥霍掉,何况也猎不到多少东西,打猎只能在山周围或潜山转转,根本不敢深入大山。
如今,山中植被被改造,光是来自世界各地悄然繁衍起来的牧草常常就达几十甚至上百种之多,野物繁盛,多太多了,但毒蛇害虫,尤其是水陆中的猛兽的新品种增多,数量也多太多,防不胜防,深山太险恶了,连军队也不敢轻易去,何况是极度缺乏武器的百姓。
地方官府还不敢过去那样习惯地威逼百姓打猎做奉献,否则必激起民愤化暴群起....宋王朝城里城外全是坏蛋呐,各种各样的在暗中,或甚至敢公然叫嚣较劲,伺机随时作恶夺利的邪恶坏蛋,而且连官府依仗的军队也在盯着特权是个事,军民都想取而代之也尝尝为所欲为的特权是啥滋味,当官成了最危险的职业,一身厮杀本事的武官尚且心中疑虑惊惧,何况是只长着张大嘴的文官。军队更有打猎优势,也打猎,却也是改善生活自己吃,地方官能不劳而获跟着享受点就不错了,也就无力向京城上贡肉食美味表孝忠拍马屁......
一个王朝成了这样,这是什么?
这是报应啊!
或许是世道轮回在此时代对特权罪恶的历史总清算.....
酆美猛想到这个,惊得不禁猛一哆嗦.......呆呆看着儿子在那年少无知而无忧无虑吃得香甜,不甘心困在梁山的那份不安分的心渐渐生出一股新的情绪......偏偏他老婆这时候说了句:“官人,妾身看,在这梁山也不错呢,吃得好,又没有京城那么多乱糟糟的事。”
女人家就知道吃穿,头发长见识短......酆美在这一刻却觉得老婆凭女人直觉做的评判未必是错的没远见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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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又多了五千多战马和上万人,超出了赵岳的预计和需要,如此,原本计划好并已在三外滩铺好的牧草地菜地就显得不足了。只得缩小鸭嘴滩练步兵的地盘,加大淤泥铺设面积。
原本属于步军营的乱石滩这也得如此。
新俘虏的这些人,无论是官是兵都得去泊中接着挖淤泥,进行艰苦的劳动和第一道考验。
这回的淤泥工程可比以前困难艰苦多了。因为三个外滩的围墙已经全建好了,挖淤泥不能站在泊边地上挖并轻松拉到铺设地。得去泊中挖,而且得费劲地把淤泥搬到高高的码头.....
头一天,俘虏们就怨声载道了。
毕胜这样的富贵体面轻松惯了的大将更是直接受不了了,报复反噬梁山的心越发热切。
遭罪一天收工后,吃过在京城不可能享受到的晚饭,毕胜邻居串门一样溜溜达达来到酆美家悄悄地又提起打进梁山的事。
现在条件更有利了呀,有铁锹有挖淤泥工具在手,这也是武器呀....而且负责运送去泊中并监管劳动的人居然是上几伐刚投降梁山的水军禁军。说服这些监管者应该不难。加上这些人手,再暗中联合其它被俘虏的人手,有船有武器更有几万兵力,一发作,何愁不能灭了梁山赵岳小儿....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但,你想全家赶紧死,你持么别强拉着我呀。酆美瞅着满脸精明而满怀信心甚至野心的毕胜,一时不知该怎么和这个共事多年的老伙计说。
他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说:“兄弟,你信不信你我现在在官家眼里已经是处心积虑投靠梁山的叛贼?你相不相信,你我一离开梁山落入官府手里就会立马成了审问完梁山情况后就必杀绝的重犯?若是童贯能回到朝廷,你信不信他会把所有的罪责全推到十节度使老鬼和你我头上?”
接连三问把毕胜问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