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最近的蔡京、童贯等首要大臣也听到了何栗的吼声,也精神一振,跟着赵佶催促快说。
何栗说了句什么,可是太吵了,赵佶和蔡京等根本听不清什么。
谭稹赶紧尽自己的职责,尖利的嗓门大吼:“肃静。肃静。”
下面的众臣能听见,也不是没注意到何栗站在御阶前,但绝大多数人就当没听见肃静二字,吵的仍在吵。
肃静?肃静个屁呀。大宋完蛋了,对上海盗沧赵,死定了。皇帝算老几。狗太监更是个屁。谁听你瞎叫唤......
赵佶大怒,所有的懦弱荒唐在此刻全瞬间化为了凶残暴戾,气急败坏吩咐谭稹:“叫镇殿禁军进来。敢藐视君威的全拉出去直接砍了。”
威武的大汉将军涌入朝堂,
森冷的刀枪让灭世危机下格外任性胆大无视君权的官员们终于醒了脑子,一个个立马老实了,赶紧回归各自正常的班位,躬腰,抱着笏板微低头,木偶雕像一样沉寂肃穆待着。
赵佶父子与宰相们没心思和下面的官员计较,都一齐转向何栗,有声无声的一致催促:“你快继续说呀。”
终于清静了。
殿堂特别设计的回音结构让何栗的话能清晰传遍整个大殿中所有人的耳朵中。
“陛下,这逆贼唐斌幼时在邻里就很出名了,长得可爱,最主要是天生神力,传闻四五岁时力气已和十岁的孩子相仿,随着长大越发了得,有惊人的力量潜质,还很聪明机灵,乡里都相信这是个可塑造的大将之才。
其父是西军老卒,少时从军,也颇有勇力,赖以战场生存下来并积功成为低级军官,年而立才得以成亲,对天赋出众的儿子不止是父亲对儿子的喜爱,而且寄予了厚望。唐斌在众老卒帮助期待下从小就习武修文,后来少年时离家周游天下,想遍访名师,学得真正高深的武艺和学问。这就关联上了沧赵家族。”
在满朝人极其不耐烦下,何栗话锋一转扯到了这帮人只关心的唐赵关系上。
“沧州是武术之乡。唐贼去沧州没什么奇怪的,但为什么会去了赵庄,这期间的事,臣不知。臣听说的是唐斌到了赵庄就住下了,一住就是好几年,直到成人后才离开赵庄返回家投了西军,先是在其父手下当亲兵小卒,武勇其实已经迅速被所部西军认知,从此奋勇疆场......大家都知道的,西北第一猛将。西军指望的狄汉臣第二。”
赵佶听罢,不禁问:”唐斌既如此出众,和赵廉有如此渊源,他为何不投靠赵廉,反而回老家从小卒当起?“
这是个关键到要命的问题。
直接涉及到沧赵家族是不是海盗,是不是很早很早就蓄谋已久想取代大宋而刻意把唐斌这样的心腹大才放到西军中磨练并从中拉拢势力。西军突然喜迎王师一样投靠了海盗,转眼几乎全成了逆贼叛国而去,是不是正是唐斌搞得鬼。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唐家又不傻,放着当时正得意的赵廉这样的大腿不抱,为什么却宁愿在西军混朝不保夕的卑微小卒?
在赵廉手下打仗守边,那功劳和官岂能不都嗖嗖的长,而且格外安全顺心,还能得赵廉的悉心培养,以唐斌之能,如今混到朝廷都挂了号而且极重视的大将人才,这太容易了。何至于窝在军中门第森严的西军中陪着父亲艰难凭战场玩命搏出头,而且搏来搏去的,也不过是个入了品的低级小将西军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强的只是硬拼出来的威名虚名。
这太不合常理。
赵佶父子和满朝官员立即想到的是沧赵、赵廉早有异志......几乎可以以此认定必是海盗无疑。
完了.......
惊惧,绝望。
“陛下勿惊。”
何栗却是不惊恐紧张了,显然在述说中也帮着自己理清了混乱的思绪,神色从容不少,“唐斌投西军,而且西军无人知其和赵廉的关系,现在推断来应该是其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