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骑兵赶紧翻身下马,一个个牵着马排着队安静地跟着。
这员骑军侍卫司将领叫曹文诏,并非是开国勋贵曹家子弟,与那个曹毫无关系,是欧阳珣执掌骑兵司后从中层军官中提拔上来的人,在禁军以骁勇过人出名,为人沉稳坚毅沉默,似是木讷不善言,不太会当官,在高俅手下自然混不起来,如今已是京军骑兵中官职权力举足轻重的大将,才三十岁刚出头,他有个少年已显英雄本色的儿子叫曹变蛟........明朝末年有个追剿闯王李自成等流民贼的悍将就叫曹文诏,他有个猛虎侄子叫曹变蛟.......
引领进庄的并非是守门头目,是另有人,一个粗壮的三十七八年纪的汉子,身膀慑人,步伐间自带雄风煞气,不用说必定是抗辽杀过很多人的,面相却不凶恶,微笑很谦和........正是柴进手下首将——曾经的十八铁卫如今的九将老大铁一。
在迷宫一样的庄内穿行,到了大约是庄中间一处,铁一突然停步笑道:“三位大人,本庄原主有贯例,外来人马的属从留在这食宿停留,不得入内到主家院落区域,如今是我主在此当家,也照样延袭了旧例。请这些禁军留此止步吧。”
刘韐没吱声,看看宗泽。
宗泽则扭头看了看带队将军曹文诏。
曹文诏表情沉毅,无任何变化,在呼啸的风雪扑面中只目光炯炯默默看着刘韐,似乎是在等与他同在京城而最熟悉也最敬重的老资格守边功臣刘韐怎么说怎么决定。
不料,进庄后就一直严肃而沉默的李纲突然暴发了。
“大胆。”
李纲指着铁一,双目怒睁,厉声喝道:“你算哪根葱?也敢代我们随意安置护卫禁军?”
李纲发了火,越说火越大了,声音越发霸道凶戾。
“你说来客属从要止步留这,就得留啊?”
“沧赵是沧赵。赵廉是赵廉,是大宋立国以来最顶级的尊贵侯爵。他有资格定规矩。沧赵定的庄规,那是沧赵。你,你庄主只是大宋寻常草民中的一个,也敢和赵廉相比?也配按沧赵家族定的规矩照样给来客给我们当朝大员立规矩?”
宗泽皱了下眉头,看看刘韐的反应,刘韐抚须只管望天.......宗泽又转头看着那身躯慑人的大汉。
铁一,应该是个边区长期抗辽磨出来的铁血凶悍汉子,应该是凶野刚强惯了受不得激的,被李纲如此肆意轻贱辱骂,应该冲动发怒的,可宗泽却看到铁一居然神色丝毫不变,甚至脸上的谦和微笑都仍然在.....宗泽不禁讶异.......
李纲看到铁一如此神情,这明显是没把他当回事啊,越发大怒。
但不等他再吼什么,刘韐微哼了声,看看皱着眉的宗泽,然后瞅着李纲道:“伯纪,入乡随俗。我等是来祭拜的,不是来摆官身闹事的。还是客随主便吧。你说呢?”
说着看着曹文诏,“曹将军,你看呢?”
曹文诏对刘韐一抱拳,“末将奉欧阳大人严令一路保护好三位大人及宝眷,以遵从熟悉边事的大人您的命令为主。”
李纲神色变幻了几下,看到刘韐又看着他,就轻叹一声道:“老大人说的是。我等不是来闹事的。”
随护禁军留下了。
庄上有人立即出面招呼着伺候战马,引将士们入屋住下暖和着........禁军阵阵放松下来的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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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韐一行继续深入,等到到了传闻的旧主沧赵大院时,新庄主柴进已经恭候在了大门口,热情满满,开口一句话却惊得宗泽李纲不禁浑身一颤:“沧北军逃光。公廉突没。柴某正日夜忧心边防何人能守得住,看到是刘大人、宗大人来了。柴某这紧悬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一放了........”
李纲瞪眼恶声急喝:“你,知道的沧北事变怎么这么及时又清楚?”
李纲和柴进之间,一场激烈冲突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