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我军方上官不敬,找死,他是。”
“弄死了包吉,孙兄你硬气到底就势闯进大牢把那对兄弟提出来,到知府衙门找知府讲公道,知府敢把你怎么的?”
“我老马说你错了,你真错了。你孙立可是我登州军第一好汉,我老马是第一将却真比不上你。我真佩服你的武艺。老孙,你是我登州军绝对的支柱啊你。将士们不管他是哪来的有多混蛋,谁不佩服你?老登州将士谁不支持你?我和老刘都支持你啊。咱们弟兄得绑一块儿才能在新军中保得住地位混得开啊。登州想在这个混乱世道安生,就缺不得你啊。知府大人他敢为这事问罪处置你吗?他理亏不说,胆也虚啊。他凭什么敢收拾你?得罪了结死仇,他都不真敢的。”
“至于毛乾,那是个什么东西?说是将主,他却有什么本事?文不成武不就无奈靠关系混军旅富贵的玩艺,也就是拖了咱们大宋以文治武的福才能混上将主,朝廷还美其名曰这种人有文化,文武双全,擅长治军和管理,适合当统帅,不是咱们这种武夫大老粗能比的。狗屁事。真打仗了,那种将主能干什么?他只会驱使弟兄们送死为他捞功劳,或者一看势头不对就掉马带头逃跑。还不如正经文官有的也是有骨气有血性敢冒险敢打的。”
“就这么个废物,你老孙怕他什么?这的兵是大杂烩。毛乾带来的才多少人?他那一系的占尽了军中油水,好活都他们带来的兵占着。这么搞,他们一伙是团结了满意了。可其它弟兄们会怎样?这派系太多了,出事了有几个真听毛都监的?”
“老孙啊老孙,你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你怕什么呀?军中巴不得你这个支柱闹一闹教训教训毛乾他们一伙呐。为了他们各派系自己的利益也会支持你一把。你却.......啧,你硬气了,别说救你亲戚,就是反过来问罪那土财主和狗屁孔目,知府也得妥协答应你。毛乾?他只能老实缩着认了这个亏,会恨你,但只能敬畏你,不敢招惹你。”
啪啪,马栋重重拍拍手,又一摊:“就这么简单。事就解决了。你老孙还威望更高,地位更稳。都敬佩你。军中只敬义气好汉。世道只服本事大拳头硬的。多大个事啊.......”
乐和听着这些话,不禁赞许地看看马栋。
看看这就是差距。
别看老马没文化,为人粗鲁直爽,没姐夫(孙立)精明,本事也没姐夫高,或许还差不少,但人家就是能混上去,就是能知府和都监不知换了多少届了却始终稳坐军方第二高权力宝座上,姐夫什么都强,却就是万年的区区提辖,连登州军有的第三将都混不上......
有时候哇,人太精明,想得太细,顾虑得太多太周详,反而不是好事,不利于升官。太精了,又太有本事,会令上官忌惮啊,怎么会给容易立功的好机会?怎么会愿意提拔你?
你看马栋这种“直肠子”粗胚,有立大功好活总能赶得上。而姐夫总会那么巧的赶不上,功劳也立了不少,可惜都是小功,属于苦劳,论功能得钱财奖赏,却就是不够升官的.....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
孙立则脸色越发难看,不是生气,而是羞臊的,也有受启发情绪激荡复杂.......他看看刘庆是什么态度心思。
刘庆也终于有反应了,喟然一声道:“我老刘再不是东西,该支持老兄弟的时候也不会不仗义啊。”
“咱们是吃军饭的。军中最重义气。无义之人如何在军中立足?我老刘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敢背上个不义的名声,否则睡觉都得防着有人下手暗害。做官要讲规矩,要尊敬上官,但规矩是利于活人的,也是可变通的,是所有官都要遵守的,也是下官可以适当方式要求上官遵守的。上官也得对下属讲规矩守分寸,得照顾弟兄们的心思和利益,满足弟兄们的正当要求,不然谁会真听从?关键时谁会愿意效死力?尤其是这乱世之相、什么都难说的年头......”
孙立难堪得脸色更难看了,却不会承认自己真错了。
不是死要面子不想认,而是不能认。否则就是对亲戚都无义的人。这种名声若是立起来了,你连自家亲戚都这样,何况是对别人.......必然人人鄙弃不敢沾边。
孙立这饭吃得就更没味了,酒肉都难以下咽。而马栋和刘庆却精神越发好了,你来我往的......乐和又唱曲说笑话......增加情趣.....酒席一直延伸到过半夜了才散。
期间,孙立想着珍宝兄弟往日的种种好处,在国难中,乐大娘子母子幸亏有珍宝兄弟收留保护着.....否则在突发的叛逃大难中,他孙立只能在混乱中自保,根本顾不上老婆孩子一起逃出城去,娘俩的命九成九得丢了,损失的就不止是身外之物的钱财了,这可算救命之恩.......只这一条恩义也够高了,自己有难,珍宝兄弟义不容辞。珍宝兄弟落难了,自己却袖手旁观......弟弟和弟妹对自己有怨有意见是自然的.....越想越多,心情越发糟糕,没吃几口菜,酒也喝得少,席散了仍十分清醒。
而喝高了的二客当晚就宿在孙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