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却一缩脖子只当不知。
焦虑等在皇宫外的四将一见赵岳果然还是平安无事出来了,顿时长长松口气,都露出欢快笑容迎上来。
赵岳有意大声问四将:”没人找你们的事吧?“
”没有。“
四将都笑着摇头。
宿义想了想,忍不住笑道:”之前倒是有数百禁军持弓弩在附近半露半藏着,对俺们哥几个其意不善,随时可能动手,可那辽狗出来后不久,不知怎么的禁军又突然全撤了,连在附近巡逻的都不见了。嘿嘿,真有意思。“
赵岳一笑,拉下头套又遮住了面容,翻身上马,一拉马缰绳,拉得战马嘶鸣一声扬蹄而起。
他虎视着皇宫,心说:我还会回来的。这里有历代积累的无数典籍,虽然绝大多数是对社会发展没用的东西,甚至是垃圾糟粕,但怎么也是中国的瑰宝,记载传承着中国人辛苦创造的古老文明,至少对研究历史有点用,要收集起来保护一下,不能让它再毁于战火。这里也有我要救的无辜不该死在战乱中的妇孺”
在把门御林军复杂的眼神注视下,战马落蹄,赵岳轻轻一夹马腹,战马又嘶鸣一声,拔步转向开始发力飞奔。
四将哈哈一笑,吼声:“京城再见。”
催马紧随而去。
樊楼的人一听说赵岳走了,不会回这来住霸王店了,都情不自禁欢呼一声,随即就是跟着掌柜的小声恶毒骂骂个不停:赵岳恶魔、该死的贱夫小子
赵岳离京途中,沿途的街道两旁房舍楼宇内有太多公子衙内在偷窥着敌视他而过。
不是他们都和赵岳家有什么仇怨,死的曹腾等和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没关系,只是物伤其类引发的敌对情绪。
他们这些京城衙内公子一向自觉高人一等,瞧不起在乡下撒野闹出了天下第一嚣张纨绔名志的赵岳,结果却反被他们一向鄙视不屑的乡下小子不但狠狠打了脸甚至要了命,满京城纨绔贵子的面子被扫光了,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愤恨
赵岳觉察到了也看到了,一笑:前世有个明星很霸气地说不嫁豪门,我就是豪门。我赵岳此生不借势,我就是势;不攀权威,我就是权威;不借力量,我就是力量。我一个人就能杀得你整个京城权贵休想活到明年。当纨绔时,我是全天下最大的纨绔,如今我不当纨绔了,不玩你们那类纨绔事了,我现在玩的是更高层次的——吊打你爹,不屑和你们这些”小孩子“玩斗气。我会看到你们这些还傲慢着不知所谓的命好高贵者在乱世是如何绝望哭嚎悲惨的
回梁山的途中不会太平。
因为某些人有种很重的病,叫记吃不记打,更确切的说是叫选择性遗忘
赵岳嘲弄痛骂着众人,心里话了:你们都仇视我家,都想算计我家,都让我家闹心,明年,我家彻底搬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得在这闹心,不能孝顺爱我如命的母亲,不能和生死相随的女友快乐生活,不能悠然逗逗精灵一样的妹子小妖,不能和家人欢乐团聚,更不能搞我最想搞的科研干我最喜欢的事,那,你们也别想清闲自在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同样的,独闹心,不如都闹心。我不自由不快乐,你们还想自由快乐?我闹心,世界就都闹心吧我岂会便宜了你们这些腐朽杂碎折腾不死你们这帮混蛋
庄严的金殿上鸦雀无声。一个个宋君臣都在惊骇,都在思索
地板上装死的耿南仲也不禁动着眼皮子,虽没脸睁眼,却也吓得顾不得掩饰是在伪装昏迷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了。
赤狗儿那愚昧却不乏狡诈的脑子也对世界现实醒过味了,惊骇思虑着,都忘了还踩在赵岳脚下的奇耻大辱和疼痛。
御座上的皇帝赵桓更是惊得木偶一样目瞪口呆僵直地看着赵岳
赵岳没时间在这多耽误。
他一脚挑翻了赤狗儿,盯着这个家伙淡漠问:”你,现在懂得到底该怎么对待我大宋王朝了吧?“
赤狗儿呆滞地看着赵岳,没有反应。
”看来你是明白点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想一想,得想通透了,那就乖乖回驿馆歇着去吧。“
这下赤狗儿终于有反应了,活过来了,随着赵岳挪开脚慢慢爬起来,不敢乱动一点,生怕赵岳再误会他要反击而再整治他。他相信赵岳再动手就绝不会是摔倒他踩着羞辱他那么简单,至少会凶残整他个残废他完全怕了赵岳。
这家伙的脸皮极厚,不愧是辽蛮子,一声不吭离开金殿前居然还有脸敢去捡回自己的变刀,但怕赵岳误会,动作极慢,而且一边过去捡刀一边留意着赵岳脸部的表情反应,赵岳眉毛微一扬就吓得他一哆嗦。
赵岳没管他捡回刀,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声,只在心里说:按你蛮子的规矩,胜者拥有一切,至少这把不错的弯刀、身上的华贵皮裘金银装饰都应该属于我。现在且不多事,不和你计较,但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你都得吐出来
赤狗儿满面尴尬的低着头抱着李奭的尸体离去,但要出殿门口时又突然止步站住了,并且缓缓回头扫视了满殿的宋君臣一眼,对赵岳敬畏的目光对上宋君臣却又恢复了凶残强势甚至疯狂,眼珠子血红,这一眼大有意味:好吧,我大辽国是不行了,勇士们是这个时候打不动了,是还面临女真报复杀来但是,不是真就在这个冬天侵略不了你宋国了,你宋国若是敢不答应补给我大辽国需要的粮食和种子,我大辽万众要亡国灭种无法活到明年夏天了,说不得只能立马不顾一切的人人奋勇从军疯狂南侵南占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是蛮子的凶悍无耻心性,也是赤狗儿不得不豁出命也要完成的使命,否则能活着回去却只怕没命活过这个冬天。
宋国官员也无疑是读懂了赤狗儿的这个威胁的眼神
赤狗儿走后,赵岳扫视了一眼满殿的贵人,指指赤狗儿的背影,淡淡道:”这就是我祖母交待我看具体情况要完成的第二个任务,为朝廷解决掉盟约赔款之灾和害怕辽国趁机灭宋的难题。“
他瞅着一个个默不作声却瞅着他神色不定的大宋高官,又说:”我呢,和我家人不同,和我大哥更不同,不关心什么国家民族大局大义的,那与我这个草民无关,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得到过除了我家和我家部众以外的富贵者任何恩情友爱关爱,遇到的只有这样那样的满满恶意,我不欠外人的,外人也休想欠我的,我打懂事起就信奉,人敬我一尺,我回敬人一尺;人若损我一分,我必夺他百分;人若不让我快乐,我必不让他好过,要让他一生痛苦悔恨侵害我。讲究有仇不过夜,能报当场就报。原本,我入京遭遇的一切已经说明了朝廷的态度,第二任务不需要再考虑了。但是,我还是做了。
我最见不得异族区区肮脏愚昧蛮子在我面前嚣张。我赵岳可是天下第一嚣张纨绔,既然都这么说我,那我就不能坏了这个名头。重要的是,我家最重信义,重视情义。即便我家被害得庄破人亡,祖母和兄长在万分悲痛失望中也仍然念着太上皇当年对我家的情义,不忍心看着太上皇如此被辽蛮子殴辱。现在任务完了,朝廷若不收拾我,那我可要走了。”
金殿中的人听到这个,一张张或铁青或阴沉或隐晦不明的脸色都不禁露出一点喜色,眼睛里冒出意味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