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跺了跺脚下已经听懵了的赤狗儿。
“狗儿啊,你听明白了我说的什么吗?”
赤狗儿趴在那羞愧愤恨却无奈地痛哼一声,闭嘴不言。
“呵呵,我知道你恨透了我,很不服啊。
我知道啊,你,你们啊总是这样。我跟你讲理,你就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耍流氓,你就跟我讲法律讲规矩。我跟你讲法律规矩,你就跟我讲强权暴力。我暴力以对,你一看硬的不行就立即玩和善无辜,说什么这点事至于闹得你死我活的什么的,不至于啊,给xx个面子逃过此劫,然后想法子以更大的强权暴力和更阴险算计再更狠的行凶报复来。”
“你们啊,”
赵岳说着又跺了一脚,并指指在那躺着装昏迷的耿南仲,嘲弄道,“什么大儒君子,什么高官名臣贤达人,就只长着一张横着是嘴竖着是个b的玩艺,毫无信义,甚至人最起码的人性良知都没有,说人话,不办人事,整天忠君爱国、国家民族大义的,说来说去都是假大空,都是说习惯了的套话虚的骗人的,都是在玩套路,把别人当傻子,要我家奉献牺牲,要这个那个人舍小家顾大家,他自己不奉献不牺牲,为的只是他自己的风光富贵岁月静好,别人却得付出一切负重前行。”
“你们啊,只有权力没有义务,没有责任。百姓只有义务责任,只有奉献牺牲。国家再繁荣富强也只是让你们这些既得利益者住的豪宅更华贵亮瞎普罗大众的眼,能享乐的楼堂馆所更多、纵情酒色的服务内容更丰富高级。别人,一切都得靠自己抗,千万别摊上事,一有事就得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你们不关心别人死活,看不到,视而不见,你们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当着统治者享受政权,纵情享受一切。国家再富,再有钱也不会让百姓分到一个大子。有病,没钱治,该死死。老无所依,卫国奋勇杀敌残了废了,该饿死难死,也是只有自己死抗等死。你们只管高高在上继续千方百计愚弄众生搜刮享乐。你们特妈的就没想过,我以及别人既然只有义务没有权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抗,活着是命大,死了是应当的,那为什么还要爱国?国家复兴了,强盛了,有什么意义?百姓需要在乎这个吗?谁来当统治者还不都一样?为什么要奋勇积极流血牺牲自己保卫国家保护你们?我和别人为国付出一切,能得到什么?忍受贫穷欺辱干看着你们能踏着我们的尸骨鲜血继续悠然享乐下去吗?你庞大强大的辽国为什么会连个区区女真小族都打不过?为什么你辽国将士百姓都不勇敢为国而战了?为什么宋国的良善者都跑去投靠凶恶贪婪的海盗了?你们到底还在依仗着什么敢继续耍淫威享受权力富贵?”
这话一出,满殿的人不禁脸红激愤不已。
都知道赵岳明是在骂辽使辽国和耿南仲,实际是把在场的君臣全骂进去了,是在鄙视谴责宋朝廷的卑鄙无耻无知。
这骂得也太恶毒下流,太嚣张了。
有不少自负是有才有能高官君子的官员怒极正要开口怒斥赵岳,却听赵岳冷笑一声,“不服啊?“
”很好啊。”
“在这个混乱莫测的乱世,我家吸取惨痛教训,已经准备好了。整训好的沧北大军正需要个磨刀石,正摩拳擦掌环视四方想找个对手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大战杀人能力。五十几万早破了五荤三宴的恶僧正为当不成逍遥体面佛爷了而满肚子怨恨需要找对头狠狠发泄,需要展示怒目金刚之威。谁不服?请赶紧挑战。
辽方也好,宋国本族也行,都欢迎啊。你们双方联合一起搞,那更热闹有意思。”
“现在是满世界的穷敝啊,东方大地就剩下这么点财富了,你们享受多了,我能有的就太少了。沧北和沧州人都感觉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们不答应啊。吃不到肉啊,辽国缺战马缺牲畜但还是有些牛羊可吃的。没钱粮酒色辽国和大宋有哇。恶僧们九成五以上还不老,对人生还有新的欲望,正盼着能去杀抢来尝尝滋味。
相信一开战,首先,金国会响应,至少会起兵牵制你辽国,然后,就会更热闹了,都想杀别人抢别人满足自己啊,宋辽金都精疲力尽了,都空前虚弱不堪了,千载也难遇难求的机会来了,贪鄙的高丽国会闲不住,瞅机会必定跟着兴兵。回鹘会高兴地参战。草原荒漠杂胡和愚昧吐蕃会搅和进来。重组的西军正缺这缺那的,有机会了岂会坐得住不掺和?西南的神秘势力必不会放过伸手良机;南边的越猴子必会不安分。大宋内部也会有意思起来,不知会有多少草头王冒出。如此就连动起来了,就特别复杂也特别好玩了呀。那景象,太有挑战性了,活得如何全凭自己真本事,再没你们的理所当然了别人没有为你们只奉献牺牲的义务了。你们也得有事自己抗这些事只想一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那时,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谁才是真正好命的人,自然就见分晓。”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呵呵,我就不信这个邪。
咱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满殿的人脑子都一震,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我们已不是操纵一切的牛逼统治者,世界已经进入了乱世争霸时代,我们只是其中一员。沧赵家族已经不是宋国不宋国的简单问题了,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乱世挣扎中的一员,却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比我们这些人在乱世生存中更有优势
女真习惯斥侯三人一组,和高丽同样的三人组厮杀,却以在凶险的白山黑水中打猎磨练出来的机警与强悍身手,以女真人最擅长的埋伏突袭山地战,都没便宜可沾。
对手都武艺了得,埋伏、潜行、突袭、正面交锋,都素质极高,杀敌手段花样繁多,陷阱、树林机关无所不会,简直比打猎出身的女真人更擅长玩这个,而且几乎都会暗器,防不胜防,又会配合战,难缠得不可想像。
女真人此时还和隔着辽国的南朝宋国没接触,完颜阿骨打等金国统治者对南朝汉民族的具体情况还非常缺乏直观了解,不知道所谓的高丽棒子强悍的游哨兵其实是以宋国出身的绿林武术门派等武林人物专门训练培养出来的斥侯军。
这些人的个体能力当然不一般,对大兵团作战显不出威力,在战场上遇到军阵冲杀只有掉头逃跑的份,否则就是被千军万马轻易碾成渣,但练的就是单打独斗和行走江湖的机警战斗能力,再经过专门特训,哪是女真寻常精锐猎手兵能斗得过的,再野蛮强悍不怕死,只几个人战斗,形不成金军整体在战场有的那种一往无前摧毁一切的可怕凶威气势也不行啊。
女真战士的个体战斗素质是厉害,但并不是那么骁勇不可敌。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没有宋国辽国这样的成熟先进大国文明积累传承的武术训练体系,不是专门练出来的武功高手,没有那个条件,有的只是苦难的生活逼得他们在渔猎日常中磨练出了强悍的体魄和机警搏杀能力,更有凶残不惜死的斗倒一切敌人的坚硬意志、极度贪婪下的对保障战斗抢掠实力的集体的团结配合和对领袖的高度服从性
女真战士个体仍然只是和契丹人一样的狼,更野蛮凶残而已,只有结伙形成规模化,才立即整体升级为无敌猛虎群。
这一点已经在今年的辽国分兵游击战中充分得到了证明。
半岛的三座边城的防御更是强悍严密,只布置在城上的女真勇士最害怕最无奈的床弩就不知有多少。
有女真探子刚去半岛,不了解情况,还想混充当地高丽百姓混进城中查看详情,甚至想伺机潜伏下来到时当大军攻来时的破城内应,结果却一进城门就直接被杀了。
他们不知道,这根本没有所谓的百姓。
城中除了很少的军属妻妾和女军医女护士,剩下的全是各兵种军汉,连孩子都无一个。与战争无关的人都在半岛南部或海盗国其它地区安然生活,远离了战争的威胁和惊吓,只管安心吃奶、上学、工作、玩乐美美过小日子。女真探子看到的所谓百姓其实全是乔装哄外敌的军人。这种情况下,女真探子们异想天开混充百姓进城,无疑是主动送死的小聪明。
而城中守军连活捉了他们审问一下都不做,见到了就直接弄死肥地。
根本不需要审问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帝国早有安排,他们这些守边者正等着这一天呐,为了糊弄女真探子,全体甚至专门练过些棒子话,只要是离城出去,哪怕只是在城门口转转也是要么干脆不吱声要么只说棒子话。何况军中本就有效忠帝国的专门训练使用的正宗棒子。
侦察半岛的一百多个精锐女真探子全部牺牲了,却连半岛根本不是棒子半岛的实情都没能搞清楚,至少是没人能报告回去,就算在激烈短暂的斥侯遭遇战中从对手情急喝出的话语中惊讶察觉对手不是棒子而是汉人,那也没用。
死人是不能回去报告情况泄露半岛秘密的。
唯一能喘气回去说点什么的探子,其实还是交锋的海盗斥侯对手奉命有意放他一马,让金国决策者明白:你还是别来了,留着宝贵兵力和劲头专心收拾辽国吧,否则就是白来,啥也抢不到,而且还得惨遭重挫,金国实力更虚弱
事实上,就算有漏网的女真探子能逃回去并且细心留意了,报告了上面对手说汉话,那也没什么意义,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并不能帮助上面多了解掌握或猜测到半岛实情。
因为,此时的半岛,汉语才是官方语言,是有文字书籍的正经国语,棒子话只是下贱土语。
高丽国人都以说汉语,会汉字,通汉文明为荣,有了这一手才意味着是半岛真贵族真体面人,也有比只会母语土语的寻常棒子更广阔的当官做吏混官场或其它的比如商业、国际贸易什么的工作立足机会及发展空间,普通棒子不说母语专说汉话也不足为奇。何况是,虽是兵却也享受一定官一样的待遇的斥侯这种特种兵——普通棒子代表精英群体。
金国此时也有了自己的文字,也是学习效仿的汉字,
金国统治阶层也以通汉语为荣,不少的赫赫大将也在学说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