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数个身影悄悄离开了这,嗖嗖如风紧着去见上司抢功
但,童贯等获悉后,先是大喜,越发笃定了之前的一些判断,盘算得更来劲了,却转转眼间消化了消息的冲击,又沉静下来,或者说是在努力平抑消息带来的喜悦冲击,努力恢复并保持住冷静理智,坚持多些猜疑,万一判断错了呢?
天下能把鞭子耍得厉害的难道真只有赵二一个?
那又不是什么太难做到的事。
耍鞭子而已。
只要多练练,只要把鞭子特制一下,嗯,尤其是蓄谋的有意专门用人练这一手而冒充赵二进京哄骗取信朝廷
唉!
坏就坏在,京城中根本就没人真认识赵岳。
三司使大佬权邦彥,如今深得太上皇信任,是职掌“财政部”钱粮收支与调运的绝对重臣,工作干得也出色,众臣皆服,连老蔡京都称赞人才难得,尤其在眼下国家财政空前困难之时,是度过此难关缺不得的度支官员,他是沧州人,更是赵公廉旧交,对赵庄了解比较多,曾经在赵庄居住编修过字典,认识沧赵家族的人,自然也见过沧赵家族视为子孙兴盛吉祥宝贝的赵小二,可惜,那是太早以前的事了,赵小二那时还是个撒尿玩泥巴的小屁孩,如今长大了,传闻那么多,描述赵小二形象的五花八门,仙童、魔鬼什么说法都有,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要多神秘就能有多神秘,谁知赵小二特么的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如今,物是人非,赵公廉与权邦彥因早年的士林名望之争早翻脸绝交没来往了,自然没机会成为沧赵家的座上客再见到长大了的赵小二,只怕赵小二现在站在权邦彥面前,权邦彥也认不出来,或不敢确认了。
女大十八变。这男人也能啊。
龙生九子,种种不同,有的龙子它就不是龙形,和龙差距太大了。人也一样啊。
要是朝廷根据赵公廉的长相去主观武断推测赵小二的长相定然是什么什么样,怕是会谬之千里,一点不沾边,闹出大笑话毕竟,赵小二可是个混蛋啊,和其兄赵公廉那绝世风采完全是两类相由心生,相貌上恐怕也是差异巨大
更可惜,上次朝廷派钦差队暗察梁山,也没见到赵小二本人。
那小子恰巧不在梁山上,闹得如今朝中居然无人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唉!
谁特么长着前后眼,能知道就这么个大宋无数混账衙内之一的败家纨绔会成为今天朝廷必须高度重视的人,而能留心早早就了解清楚了,此时也好容易辨别真假。
难知到底是不是赵岳本人亲自来了。若是沧赵耍了一手,借赵岳之名只派了几个无名小卒专门来试探朝廷,而朝廷中计了,露出不弄死沧赵不会罢休的整体朝政态势,那就坏菜了。
赵小二是个赫赫有名的不着调大混账,但赵公廉精着呢。
不得不多长个心眼防着,省得被耍了坑坏了。
赵岳到昔日侯府的突兀举动,满京城的人,无论是哪种心态哪种猜测,却全都是解读错了。
这与政治以及赵岳进京的目的完全无关。
他来这,仅仅只是想把它临时当个歇脚和吃午饭的地方。
赵岳心里话了,我就是想在这吃个饭而已。
毕竟已经过中午了,早到午饭点了,我饿了,又只熟悉这,所以来了这。
他根本就没想过他的这个举动会引起京城人什么看法,也不在乎京城人怎么看怎么想的。
这座面积并不大的院落实际是属于赵佶的,或者说是属于皇宫的产业,因为当时是大内掏钱买的,且一直再没动。
也一直没人想买了或讨来占用了。
尽管这套房产布置不奢华却住着极其方便舒服,某些方面比超豪华的王府都诱人,比如完善的供暖系统,比如特意开了下水道的坐便器、无异味厕所、洗澡间都是京城独一无二的先进,但是,所有有条件住上这的并且想占了羞辱沧赵的人不知为什么,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这。狂妄如当年的大内媪相影子皇帝梁师成都不敢伺机侵占了进来体验享受一番。
此时,大门上贴着封条。
封条是开封府衙门的,不是刑部的,更不是大内的御条,风吹雨淋的有些日子了,已经有些破碎陈旧,但还好。
在无数人或明或暗地关注下,赵岳驻马略打量了一下这里,点头轻嗯了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
打头的宿良下了马,几步走上台阶,径直挥戟一击斩掉了锁门的铜锁,无视封条,推开了大门,破了开封府的禁令。这等于是在当众挑衅和污辱开封府衙管理京城地面的权威。
开封府在宋王朝的政治地位可不同于其它州府,在宋人心里不仅仅是京城的府治,直接管着天子脚下重地,它还是天子的脸面,因为从开国太祖起,到后面多代皇帝,都一直有个传统,就是当皇帝兼任着开封知府,直接管理着府衙权以保障安全,后来随着宋统治深入人心,江山稳固了,皇室把权力握紧了,对开封府的直接高度掌控才慢慢放开了,皇帝渐渐不再直接管理府衙,而是派人权知代管,但仍然习惯名义上兼着知府,并且所派之人皆是相当于相级的深得皇帝信任的国家重臣,属于超高配,就比如仁宗朝赫赫有名的包丞,包丞代治开封时,其资历威望在朝中的实际影响力与权力已经是宰相级的有数几人之一,属于绝对举足轻重的朝廷大佬了。开封府知府的政治地位也就非常了得,不仅仅是京城市长那么简单。就算到了赵佶朝,实际不再挂名兼任了,开封府沦为正经地方府治了,却也因为开封的地位太重要而格外关注。历任知府也都是朝中有数的三品大员,差不多和六曹尚书同级,而且实权和影响力比六部中的一些尚书还大不少。
宋朝传承了唐治,六部品级高,但一些部的权力职能削弱了,确实有些掉价了,威风还不如京府衙门,就比如兵部。
不论怎么说,赵岳进京后做的一系列胆大凶事,在此前还可都归类于破坏朝廷法制,而且是被逼的被动应战,勉强找脱罪理由还可说声情节极其恶劣,但尚属情有可原,类似于封建时代常见的那些背景牛叉横行不法的纨绔衙内行为,特别在于是在短时间内连续做案并且干多了点,侵犯的对象也高级了点,属于破了纨绔不法纪录的,性质呢,说它严重,它极严重,根本就是在等同于造反,但,说它不严重,它也不算什么实在无法容忍接受的,也就是胆太大,纨绔太嚣张不知轻重地胡闹大了,但,此刻当众撕破了开封府封条,要进入开封府禁止进入的地方,性质却严重了,这等于在打皇帝的脸。
但,赵岳丝毫没犹豫,似乎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不知畏惧为何物,提马上台阶,径直进入府中。
其他人紧跟着骑马而入,
进去了也不关门,就那么大门敞着,在周围不知多少人的密切窥视关注下策马快速进入院落深处。
“观众“们无不惊骇心跳,又不解赵老二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就在众人起了各种心思时,转眼间,他们又惊愕看到,这座实际是被皇帝赵佶严令封锁的,实际上也无形中成为一种京城大忌讳之地的没落无人院落,居然还有人在里面偷偷摸摸住着,而且特么的貌似住的人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