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不习惯,2

攻约梁山 山水话蓝天 4569 字 7个月前

这些日子久憋而随时会发作的邪火格外上窜,这时终于憋不住,彻底发作了,如同久积而突然爆发的火山一样猛烈

“发生了什么?”

福王冲车外怒吼质问着,嗓子都扯破了音,象受惊的娘们一样尖声尖气地。

他还不知道他称心的车夫已经以一种可能是世上最奇怪最奇葩的方式利索死了。

在火山般邪火暴发促使下,一向行动迟缓笨拙无力费老劲了的肥躯这回变得有力起来,在如意小厮的奋力帮助下以他那种体重罕见的速度站了起来,并且自己屈尊动手,利索地一把撩开了车帘子,颤着一身肥肉很快挪出了车厢,站在车辕上,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正对面的赵岳一行正嘻笑着安坐马上堵着他的去路。

尽管福王看不到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套头棉帽遮住的脸的表情,也分不清五骑中到底哪个才是沧赵老二,和朝中众臣一样也不确定来京城冒险的到底有没有赵岳本人,但是,福王大脸蛋子上的那对缝一样的小眯眯眼却是不瞎,贼好使,以往他就是靠这对贼眼观察赵佶举止表情心态并且总能摸准圣上心思而为的,现在这双缝眼则仿佛突然具备了透视功能,能直接透过头套看到五人脸上现在是何等嚣张得意的笑。

这让傲慢骄横自负早习惯了的福王浑身的邪火越发窜得厉害,爆发得更猛烈可怕。他彻底怒了,不堪承受痴肥的小心脏一阵如擂鼓激跳,头一阵眩晕混沌,也失去了往日骄傲最自恃的狡诈理智,他彻底暴走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

他颤着粗大肥重的胳膊,喘着大气,亲自指着马上挂剑的认定为赵岳,尖声怒吼:“赵岳小儿,你这满门贱种出来的下贱贱夫胆敢冲撞本王?”

呼,呼(急促喘气声)

缓了缓气,他又亲自怒吼:“传闻赵公廉这贱种有反意。本王看你这满门贱人确实是眼中无君无父想造反。”

赵岳这边仍然一声不吭,没有反应。

这却让福王更愤怒了。

他转而又怒喝车旁的刁奴:“车夫呢?你们是干么吃的?对这种嚣张的逆贼还不给本王立即抓起来好好折磨死”

他还是不知车夫就死在车与骡子之间。

他太肥,肚子太大了,脖子又太粗短,以至于只能看上,不能看到下面,他也习惯看“上”,尊贵傲慢如他岂会在意下面的人,不屑看“下”一眼,此时即便站在车辕上,纵然肯低下头往下看了,他也仍然看不到死在下面夹缝中的马夫。

众刁奴一看主子如此愤怒,那保养得比太多女人的肌肤都白嫩细腻的大脸蛋子是紫涨色的,更有吃人般瘆人的狰狞,让太上皇赵佶一直视为憨厚仁德天生大福相的满脸肥肉此刻全化为吓人的横肉,露出了真实面目。众刁奴知道主子这次急眼了,这时候谁敢不奋勇效劳,绝无好果子吃,必有重罚,被打残后喂狗活活撕吃了都是轻的,又一听主子如此命令,顿时个个露出往日行凶作恶的狰狞面目,呼啸呐喊一声,争先恐后从车两侧汹涌冲出,举棍棒疯狂围攻向赵岳这边。

众刁奴如此英勇也是因为他们相信:陷身在京城,赵岳毫无援手与依仗,敢放手杀地痞无赖,也敢杀意图袒护地痞并蓄意捉拿妄图趁机加害他的巡城禁军,但赵岳却绝不敢真和皇族王爷作对找死,也就不敢对他们这些王府家奴真动手。

谁知,他们一冲杀。当头的宿义就动手了,而且上来就是下死手。

大戟一颤,呼地激刺出,

戟刀撞开了抢先在最前头正较劲冲宿义脑袋狠砸来大棍,余势不减,尺长的锋利戟尖扎中这位表现得最凶恶积极的刁奴的面孔,手腕一翻挑杀了此人。大戟一抡,又扫开了紧跟着砸来的几条棍棒,吹毛断发的戟刀切豆腐般斩了一刁奴

拦腰分尸的瘆人尸体,刺鼻的血腥众刁奴虽凶残作恶见惯了血腥,也惊得啊,乱叫一片。

万没料到对方不但敢动手反抗,而且仍敢如此果断凶残利索地杀人。

众豪奴一时被吓住了,汹涌的冲势一滞,随即是下意识地后退躲避。

这是豪门家奴的典型特点。

怼上比他们弱的,他们就英勇无比,对方越是软弱好欺负越是跪地求饶可怜,他们就越是勇猛暴烈而上,气势如虹。若怼上比他们厉害的,或是主子后台比他们硬的招惹不起的,他们立马就是另一副嘴脸和表现,卑贱无耻弱势不堪。即便他们当中不乏本事不弱的好手,骤然遇到这种激烈翻转,习惯使然,在第一时间仍然会仓皇退缩,而不是凭本事趁机奋勇表现。

但众刁奴受惊想退,宿义却是不肯放过他们了,一策马,舞戟凶猛反冲杀了上去,连挑带劈,把个退不急而密集在一起的刁奴群杀得人头滚滚鲜血飞溅,一气连杀了数人。

另一边,同样使长武器戟的宿良如何肯让自家亲兄弟陷入单打独斗,也旋风一样冲上来了,冲杀的是车另一侧涌过来还没遭殃的众刁奴。

兄弟二人一人负责一边,狠杀了一阵,杀了十几近二十个,把幸存的众刁奴都吓缩到马车侧后边,他们才停手。

如山一样霸气挺立在轩辕上的福王爷吓呆了,脸上的肥肉和浑身的肥肉一齐颤抖出波浪。

但这位王爷够凶残,往日虐打虐杀过不少人,也是见惯了血腥与可怕的场面,并且很享受那种血腥的刺激,所以在此刻也有些胆量,不至于吓得当即屎尿齐流更丢人现眼。

但这时,一直没动静的赵岳突然动手了。

在各类观众以各种表情的紧密关注下,车夫那根长长的马鞭不知何时从宿义那到了雕龙手里。雕龙拔刀一刀削去了系鞭子的那一头,赵岳左手一张接过了鞭杆,这根马鞭立马就化为了锋利的标枪飞向马车,把大冬天也汗流满面正奋起全力搀扶着福王的那个小厮从前心到后背扎了个通透。

说了这么多,这一切发生其实是在转瞬间就完成了。

赵岳和雕龙主仆始终都没吱一声,但心意想通般一个眼神就能彼此配合默契到天衣无缝,这一击行云流水般完活了。

那小厮也是会点武的,想当福王的贴身小厮,要求很高,不但要长得可人,嘴要极甜,并擅能把握主人的心思,而且还要会多项技能,比如精通按摩,比如能写会算,比如充当侍卫贴身保护主人安全并随时准备为主人当肉盾牺牲品。

只是,别说他没料到赵岳这边敢直接对福王这边下手,就是有准备,又如何闪开近距离的如电一击。

他的主要精力正忙在搀扶主子上。

小厮死了,脸上不是痛苦惊恐表情,而是满脸茫然地随着马鞭扎中猛地向后瘫栽了下去。

在观众也不禁惊呼出声中,福王骤然失去了强力搀扶,惊恐万状中又被后倒的小厮一带,如山般沉重的身躯哪还挺得住哇,轰隆一声栽进身后的巨大车厢,砸得巨大的马车都一阵猛烈震荡摇晃。

也幸亏车造得极豪华讲究也沉厚结实,车底板够厚,否则就福王这可怕分量,这么猛一砸进去,还不得把车底盘直接砸个大洞把尊贵的福王漏到车底下去,肥大的身躯挤顶着车底无奈地躺着。

但福王这一栽仍然吃了大苦头。

这车的装饰原来是极尽奢华的,比如地毯就是宋王朝能弄到的最华贵的那种,图案精美绝伦,做工精良,厚度也极厚,踩在上面如踩在棉花团上一样,如在云端,但一切奢华都已随着敲诈归了海盗,这辆马车就只剩下木头空架子。

灾后的福王就算想奢侈讲究,他也没地弄到那么好那么厚那么舒服的地毯铺马车里,想弄点布凑合装饰一下车都不可能,贵如他这样的王爷也连做身新衣服如今都成了一种奢侈,这车的车帘还是拆了王府奴才的棉被上的旧到海盗不稀得刮走的缎子被面才有勉强充门面遮羞的,王府主子们用的棉被等都被刮干净了,如今只能将就着夺了奴仆的好点的用否则这个冬天得冻死,眼下就是这么困难尴尬,所以这辆牛逼马车的车底板就只能直接裸露着,而地板木料坚硬结实。

福王这一砸进来,巨大的屁股先砸在车地板上,然后是躺倒,脑袋又重重砸在木地板上。

外面的人就听到车厢里轰隆声中伴着嗷唠一声怪叫,原来是福王的尾椎挫断了,那么大的屁股也没能护住尾椎,那疼痛滋味可以想像会酸爽到何种人无法享受的程度。

福王的肥腰也重重挫了一下,这一下却没引发怪叫,只让福王怪异地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