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锦豹子杨林电传来的情报,对自己如此被恶意丑化诽谤,赵岳惊奇了一下,但并没有恼怒。
一点儿恼怒也没有,反而情不自禁有些乐呵。
抢人妻女?
嗯,是抢过,而且抢的是包括辽、西夏、吐蕃、大理国、啊三国、棒子国、倭寇国东方西方太多国家种族的妻女,不止是宋国。
肆意杀人抢掠?
嗯,也没错。
杀抢辽寇、杀抢倭寇太多了,包括他从没去过的南洋西洋,不是他亲手杀抢的,但也可以全算在他头上。
杀官,挑衅官府,践踏大宋
嗯,真没错。
除了纵酒好色什么的纯属人们熟知的喜闻乐见的诸社会常见丑恶现象而滥加强扣的之外,都没错,只是夸张得还远远不够,明显是受时代的寡闻低陋的眼界及见识境界局限性所致,属于典型的贫穷思想严重局限了想像力
想像力太差了。
古有名言: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当坏蛋也得当得有境界。
东京那帮人诽谤水平层次太低,都只是些钻地不愿见天空的老鼠之辈,连飞天的燕雀都远远不及,更别说鸿鹄了,极尽诽谤之能事也不过只是贬斥他是个罪恶嚣张人渣衙内而已,怎知他的高远眼光、雄阔之心?
此世的行事宗旨就是当强盗,窃的,抢的不止是国,而是谋的全世界,同时目光还盯着浩瀚的宇宙
他不信世有鬼神,但相信宇宙必有上帝那么神奇有趣的宇宙终极科学秘密与至伟力量。
他渴望去发现它,掌握它,奋斗的最终目的是利用那种宇宙终极秘密离开这落后野蛮愚昧荒唐的世界,至少回到原来的世界,能去更高级的世界开开眼,那更好冒险,死也有价值,没为人白活一场,明了宇宙,死能含笑瞑目
只知耍权内斗祸害民族的那些自以为是而任性自负的腐儒统治者,见识不够也就罢了,实在太小看了他赵老二。
不过诽谤攻击有一点说到了点子上,
他赵老二确实是天下第一纨绔衙内,确实是史无前例,旷古绝今
总结得很好,很准确,总算没辜负儒教兴盛下宋人最自豪自负的文化水平。
这种流言诽谤只是个开始,流言骤起肯定是出于政治原因,攻击毁誉的根本目标不是无足轻重的草民少年的他。
利用他善恶难辨的名声,拿他说事仅仅只是个引子。
随后仅仅两天时间不到,流言就切入正题了,
由赵岳的不堪自然扯到庇护纵容不堪的沧赵家族不堪上,最终重点集中在赵公廉身上。
先是由赵岳而沧赵家族,否定了沧赵家族的慈悲形象,接着是例举了很多所谓的事实真相,质疑赵公廉的人品、士子才华,说不能因为赵公廉创造了拼音字典就认为其才德无双,并引伸到敢罔顾宋人皆知的也几乎皆默认的铁打事实,质疑赵公廉到底有没有那么卓越的治国安邦能力和重要性,很巧妙地由做人要注重的道德人品入手说事,最终扯到做官最重要的不允许有一点暇疵与触犯的大义大节操守上,以此前赵公廉不顾沧北安危弃官而去导致沧北边关差点儿崩溃失守,骂赵公廉纯粹是个大奸似忠的伪君子国贼,不顾百姓安危,不顾国家大局,而且是变相要挟君王,无君无父,无忠无义
至于皇帝赵佶和朝廷这帮家伙是如何处心积虑想害死沧赵满门,赵公廉是被逼得不得不弃官归农,这自然不会提。
发动这场诽谤的人显然不是个蠢货,意图很深,而且很了解宋人的人性人心,玩得很有技巧,轻易就吸引了东京人的注意力,挑起了舆论头条热点。
一时间,整个东京议论纷纷,街头巷尾,贩夫走卒无处不在热议,也无人不在关注此风潮迅速向外漫延
挑事之人是个内斗的传统型高手。
赵岳对这一切也有预料。
他只是不明白:在这个时候,朝廷安抚天下全力求稳都忙不过来了,全部精力和力量都投入稳固统治都来不及,东京为何会突然发起这种对空前至关重要的边关要员的肆意诽谤攻击挑衅刺激?朝廷也居然默视之放纵不管
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
他们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莫非脑袋进水了,被今年一系列挫折打击疯了,变得一心求死,一心就怕宋王朝倒得太慢,只求立倒立死?
还是宋王朝真的暗藏了大量名是汉人宋臣,实际却是汉奸,只效忠并专门帮异族全力整垮汉家王朝
赵岳摇摇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他招来最擅长揣测人心的道士军师何玄通分析此事,征询一下看法。
这种情报,何玄通是要经手的,已了解此事。
赵岳招他来问询,他拍拍这些电报,不屑地一笑道:“玩的君子欺之以方罢了。欺的是大公子愚忠。”
在这个宋王朝控制江山能力弱得要命的关头敢发起如此诽谤,目的不是逼迫沧赵造反导致宋江山加速灭亡,而是要以沧赵家族,尤其是世人皆知而认同的赵公廉最重视的为官声誉逼赵公廉以及领导的沧北老实向朝廷低头听话服从操控。
这种以名声拿捏操控重视名节高于生命的忠臣干将在受到质疑否定时豁出命也要证明忠敬皇帝忠诚国家民族更积极服从朝廷的把戏,历史上屡见不鲜,而且最好使。
比如岳飞就是这么被逼得乖乖放下军队主动投入朝廷虎口被活活冤屈玩死的。
这样死掉,并且死后背着脏水身败名裂,历史名声由忠臣大功臣变奸臣大恶贼的官员每朝都有,历史上太多了。
当然,此次针对沧赵的诽谤攻击,也有大力削弱沧赵声望,极力打击赵公廉对宋人巨大的影响力号召力的阴险目的,同时也未必没有变相发泄对赵公廉以及整个沧赵家族的仇视愤恨确实是在挑衅,在践踏沧赵,而且自负能玩得住。
说到底,这场骤起的风波敢发动,都是建立在赵公廉对朝廷一再退让委屈求全证明了愚忠重视名节的以往事实上。
何玄通冷笑说:“发动此事的人不止是欺大公子愚忠,更欺的是公子爷家族再愤怒委屈也无法到东京提出控诉。”
赵公兼若是愤慨而傻乎乎敢跑到东京寻求公正,那正顺了朝廷的意,必会被直接抓捕控制起来。
赵公廉的生死完全操纵在朝廷之手,朝廷由被动能立即化为主动。
只效忠追随赵公廉的沧北军再愤怒,却失去领袖,又投鼠忌器不敢造次,必然只能听朝廷摆布以求保住领袖的命,那么朝廷实际已经无法操控的六万多沧北虎狼之师也就重回为朝廷可驱使利用的那把锋利的刀
若是那样,那朝廷可得了意了,自负也确实最擅长的政治斗争袖里乾坤再次发挥威力,得把那帮人乐屁屁了。
若是换赵岳去东京寻求公正,先不说趁机抓捕控制起来以要挟沧赵就范,单是赵岳这样的区区纨绔少年,年幼无知,在东京那种全是朝廷力量的地方,如孤单一叶陷入汪洋大海,身不由己,连寻求公正的门路都摸不着头脑,能控诉什么?
朝廷自信稍使点手段就能轻轻松松玩死玩昏赵岳,根本视沧赵老二如无物,岂会在乎一纨绔来东京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