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是沧北大将,可不是无名小卒。
若说那骑兵小军官说赵公廉下令过不惜和南边两州开战还可能是为应付危机局面为活命而临时编造的瞎话,那么,这话再从韩世忠嘴中说出同样的意思,并且道出了内因,那就绝对是真的了。
河间府若敢玩强硬,沧北军就真会悍然南下开战。
如今,西军反叛,整个西北军民都在追随海盗军叛离大宋,大宋王朝最依赖的西北强军没了,剩下的大宋军队,怕是只有沧北军那两万悍卒才配称一声精锐强军,只怕只这两万悍卒在大宋就无人能敌。
而赵公廉又是个擅能创造奇迹的奇才,就是能把不堪的军队或普通人迅速整训成悍不畏死的精锐。
他手下如今可是有四五万本就武艺不错也不缺乏凶狠的原各地寺庙的护寺武僧为兵,这么可怕一股力量再转化成训练有素的凶悍怨军
沧北还有五十几万无牵无挂汉子,
全特么怨僧,对大宋王朝怕是充满无限仇恨只是惧于沧北军或是感激赵公廉
回头看看河间边军
宿太尉为整训新军下了苦工,可惜他不是赵公廉,挠破头皮想法,却就是没那种能力,也没那种胆魄与慑人威望。
近十万人马,啧岂是沧北军的对手。
两军对阵,只怕都不用打,沧北军卷着满天的凶煞一冲锋,河间军就,轰,崩溃而逃了。
河间通判心中一片惊恐乱麻,也不敢和韩世忠指挥的骑兵交战,又担心肚子伤势,流血吃不得痛,带着部下军队落荒而去。
宿太尉见通判无功而返还死了将领,大怒,但在听了通判惊恐忧心忡忡把猜疑的沧北军可能对朝廷已有了听调不听宣心思一说,他的怒火顿时化为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熄火了,不寒而栗
沧州知州郑居中可不知河间这边发生的冲突和惊恐感悟。
他更怒恨赵公廉居然收了沧州的粮食不给沧州官府一粒,直接想用硬的,喝令兵马统制石符练带兵亲自去堵截粮车。
可,一直和他狼狈为奸配合算是默契的石符练这次却一反常态,在整治沧赵针对赵公兼的事上不肯配合了。
”知州大人,本将近日身体抱恙,实在受不得战马颠簸,领不得兵出行。抱歉,你调别人去吧。“
嘴上说得尚且客气,行动上却是直接一转身就走了,根本不听郑居中下面会交待些什么。
郑居中怒极,却无可奈何,勉强冷静了一下,他自己是决不肯吃苦冒险亲自带兵去截粮的,又想叫老通判出马。
老通判则奇怪地看了郑居中一眼,直看得郑居中慢慢陷入尴尬这才慢悠悠道:”上次面对海盗勒索要命的威胁,是老夫提脑袋去周旋的吧?这次呵呵,郑大人,你就是这么当知州的?“
你是首长,却没担当,凡事老是叫别人去冒险去担当,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能却任性更太特么无耻不要脸太过分了?
重要的是:
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说什么别人就得听什么啊?你自我感觉是不是太好了点?通判就是专门克制你的官呐。你居然想把通判当小吏驱使。你这么搞是把人得罪个遍啊。沧州,如今谁还真听你的呀?!
可郑居中没发现自己已成了孤寡光棍官,他的心全沉浸在对赵公廉的刻骨仇恨中。
若不是赵公廉,他郑居中好好在东京温柔风流乡当着天子近臣舒服的高官,岂会到这沧州吃苦受累受惊吓屈辱。
若不是赵公廉,他郑居中岂会陷入这种进不得也退不得的尴尬困局,不但财没在沧州发成,而且还不能人道了。
是的,关居中终于发现自己的”枪“居然硬不起来了。
沧州城没有美人可玩了是一回事,有没有玩的能力才是关键。
就算有颠倒众生的天仙在面前能染指也玩不成了。这种痛苦
和赵佶一样,这个打击可太严重了。
男子汉大丈夫,赤手空拳一无所有不可怕,挺”枪“就可闯天下。
枪软了,没用了,玩不成美色了,还活个什么劲?还怎么闯天下?还雄心勃勃干什么大事谋什么功名富贵?
只是郑居中又舍不得死掉。
那,一切就全转化为了仇恨,对赵公廉和沧赵家族的仇恨。
他这种人是不会返醒自己的罪孽的,只会把一切过错都怪罪在别人身上,哪怕明知这个人是他设计毒害的无辜者。
截不成粮食,只能任沧北军把本应属于沧州的粮食和蔬菜浩浩荡荡卷个干净,秋收转眼就过去了。
那,还可以向百姓收税啊。
目标重点:盐山那边的百姓。
十几万人呐,可征收的钱粮赋税也不少了,何况听说沧北军还把大量粮食蔬菜收于那边
郑居中已经不正常了。
烦躁不安,心乱如麻,心中憋得慌,心头涌动着一股要开裂一样的狂流激情,只是要暴发的不再是美妙的诗词歌贱,而是另的。他想放声狂吼,想发泄,想拥抱什么,想找到点什么,渴望得到关怀体贴支持,更想杀人,用权凌虐赵公廉、沧赵、追随依附沧赵的一切人一切生命那些该死的沧北人,迁来沧州为什么不定居在沧州城围绕着他拥戴讨好着他看他的脸色行事?为什么还追随已经彻底破产成了穷鬼照顾不了他们了的的赵庄?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郑居中才是当世大才贤臣忠臣赵公廉算什么?
狂悖,不知规则,不守规矩,走狗屎运侥幸当了高官也改不了贱气野夫的东西岂配和我郑居中作对
这次他自己亲自带队出马了,征个粮,却带了三千人马。
沧州本有八千军队。
夏季之灾,两千皇帝赵佶特意派来帮助郑居中坐镇沧州的禁军,被海盗当苦力勒索走了,边关那,又在辽统军韩昌韩延寿来灭赵庄闯边关时杀死了数百,边军余者不战溃逃,后又回归,沧州军剩下五千多点,后朝廷为加强他兵力镇守沧州和监视赵庄又特意把并州裁撤的兵补充到沧州重新恢复为八千军。四千守边关,四千在沧州城,他出来就带了三千
在来的路上,郑居中就想好了,如果沧北来的刁民敢抗拒交税,或是赵庄敢出头阻拦,他就毫不犹豫地挥军
可是,等到的这边,他看到在路中央竖立着一张牌子,上书血红大字:私人领地,不得入内。
再往前走就是沧赵家族的田地范围,沧北来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面。
郑居中看着牌子上那刺眼的字,也不知怎么了就瞬间怒火上窜到无法抑制,不用指使别人,他自己下轿亲自反复费力拔起牌子,怒喝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并且狠狠跺了几脚,连声怒骂:”私人领地?我叫你私人,我叫你私人逆贼破落户也敢立牌子向当朝高官本地父母官示威“
正跺得解恨,骂得起劲,猛然间就听有人高喝:”郑居中,你这斯莫非疯了不成,敢上门来挑衅当朝国侯?“
”国侯?“
郑居中抬头看向声音处,眼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当看到是个背剑手执雪白拂尘的道士,正是赵庄女婿李助,只一个人,他哈哈狂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忘了往日重视而且自得的斯文高贵体统声嘶力竭大吼:”什么狗屁国侯?什么挑衅?你主子破产了,赵庄一切都赔给别人了。盐山这一切都已经不是你主子的产业了。那什么,哦,柴进,是柴进成了这的主人。柴进什么东西?也敢立牌子禁止本官进入领地收税?柴家免税只限他柴家庄那点地。这“
郑居中重重指指脚下,”这是纳税地,是本官统辖区,必须向本官老实交税交粮交菜交一切本官想征收的。“
李助看着郑居中失态癫狂的样子,没恼怒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郑居中,你自作孽作疯了,哈哈“
”混账,你才疯了。你这贱夫,狗道士野贼,安敢见官不拜?安敢对本官出言不逊?来呀,与我拿下这个贼子。“
李助却越发开心大笑:”郑居中,你想耍权撒野?“
”好哇,来,来,贫道看看咱们谁能撒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