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极不甘心,但能怎么办?
”时间到了,战,还是不战?“
耶律延禧也脸色煞白,吓得,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从容,很艺术地如此喝问大家。
“”
没人吱声。
谁也不肯承担主张投降的骂名与罪责。一个个能富贵荣华混得威风,自然都是沾上毛就是比猴精还精的家伙。
在这种时候,还是佞臣自有可爱之处。
萧德里底又主动站出来积极回应狼主的话(催问),打破了僵局和狼主的尴尬。
”陛下,依臣之见,是战是和先不急着定。陛下带大家亲自去会会那王子,先中止海盗进攻再说不迟。“
好主意。
任何人也没理由反对。任何人也没更好的办法。
只能这么办了。
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拖着拖着,转机就来了呢?
我大辽国也不是好欺负的,有无数兵马在外能赶回呢
尽管明知道远征军离此太远了,又是分散游击在金国或草原戈壁,根本无法迅速通知到能有效聚兵赶回救火,明知道就算大军能及时得到消息,可等他们赶回来,这里也早被海盗的强大攻势抹平了,可这不耽误这些达官贵人有所期待。
危难中,你还能不允许受难者有点自我安慰心灵的幻想?
在危难绝望中期待奇迹出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的心理反应了。况且辽王还有阴谋盘算想试一试。
于是达官贵人们轰隆隆上马赶去有海盗王子的那边。也有人在迅速组织展开阴谋
到了车阵后,耶律延禧瞅见炮击的惨相,亲眼见识到天雷妖法的威力,脸色越发难看,更清楚营盘怕是根本守不住。
他强打精神显示天朝上国至尊的气派,扬下巴瞅着对面一身醒目的海盗王子,鼓足了气势大声责问:”宝亲王,本狼主亲来会你,就想当面问你一句,你海盗自负强勇无敌,和我大辽勇士斗,难道却只会凭着武器厉害吗?“
赵岳一听这话,心思一动,笑着回应道:”辽王莫非想和我海盗斗人?“
”正是。“
耶律延禧硬着头皮道:”凭武器厉害算什么本事?我大辽国最敬重的是勇士,只服真正的勇士。你可敢比一比?“
”怎么比?“
赵岳仍是笑音:”比斗兵阵,不伺候。没那时间耗费。本王也不想无谓牺牲将士性命。我国的人命个个珍贵无比,不是拿来争强赌斗的。况且若是死了将士,你辽国要付出的代价也要多出数倍。光财物补偿可不行,还得有数倍的命赔。“
”“
辽王好一阵沉默才道:”那就斗将。如何?“
”好啊。“
赵岳答应得很痛快,”但同样别无意义的耗拖时间。“
”省着时间,我们能早动身去剿灭嚣张惯了已不知敬畏为何物的小西夏,如此利我利你,两利的事。要比,咱们就一将定胜负。你派你国最能打的上。免得再输了又有借口不服。本王也不容你推三拖四耍没用的小心眼耗时间。“
”好。一言为定。“
”希望你海盗一如既往言而有信,可别输了就凭着武器厉害翻脸赖账。“
耶律延禧答应得也算痛快,也有自信。
因为他身边正好有辽国最厉害的勇士——兀颜光。
兀颜光自成名,单打独斗至今还没碰到过对手。
无论是声名响亮的杂胡英雄,还是自负无敌猛虎般的女真悍将,至今都没遇到过单打能收拾了兀颜光的强者。
辽王耶律延禧一目十行看完了信,随即又仔细重新看了看关心的重点几处
他心中惊骇之急,
果然呐,整个燕云地区已经全落在了海盗兵锋下;
又愤恨焦躁之极,
不是恼恨燕王等无耻屈膝投降,也不是恨居然无人来通风报信,想来那些人就是想给他及时通风报信也没了马没了能力,这个辽王能想像到,也可以理解,恼恨焦虑的是耶律淳他们正在抢运粮食食盐只顾自己,先遭殃的却也是先受了益。
耶律延禧是荒唐皇帝,但掌权玩权可不是傻瓜,政治敏锐度并不低,立马就想到了在此关头掌控食物在政治上的要紧处,也明白燕王等辽国上层大人物组织一切力量拼命往自家抢运食物这背后可能暗藏的可怕政治意图。
这时候,不,不,是在远征在外的大军回归后,怕是谁掌握了最多的食物食盐,谁就掌握了最大权威
大辽此灾后,政治格局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他这个至尊狼主那时还是不是说话好使的皇帝啧,似乎不用多分析多想。没粮食食盐就没有一切。
有机会上位,谁不想坐上这个至尊宝座啊!
耶律延禧并不多怀疑信中所说的辽国糟糕情况,也不大怀疑海盗王子所承诺的。
他到底是马背民族的皇帝,不是一辈子缩在京城困在皇宫对外界事迟钝天真无知,一切只能听只能靠下面人汇报和做分析判断帮着定章程的宋皇,他尽管眼下对外面的辽国局势同样几乎一无所知,但对凶险危急局面却有种微妙的感应。
客观上其实也不用多分析去质疑。
海盗此次抢掠都能悄无声息突袭抢到他这来了,就已经能说明一切。
海盗在燕云到底有没有布置三十万大军,是不是那海盗王子在危言耸听,海盗是不是真要借道去铲除大夏国,判断这个对眼下的危局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因为来的海盗肯定怎么也不会少了。
别看辽国倾兵祸害金国造成内部守卫空虚,却也不是好惹的。
至少燕山府就有防御沧北军的十万边军,还有把守长城关卡和各城池的兵加起来也不少,再加上从北方押运战果返回来的众多辽民同样多配备有武器且不缺乏勇力也不缺乏捍卫到手的战果财富的勇气这种种力量或分散或集中在一起,海盗若没有足够优势的兵力,根本不可能铺开了应对各处,更不可能一边收拾辽国武装一边还能兼顾大抢掠的主要目的。
耶律延禧对坏透了的局势心惊胆战,本就已被女真吓破了胆,早没了昔日的骄狂霸主雄风底气和坚决抵抗侵略求胜求维护霸主至尊颜面的意志,他本就不是个意志强大的雄主人物,身心烂透,遇到危险就只想着怎么逃跑回避,这么个玩艺,此刻一读赵岳的信,对自己极可能被抓去当矿工的前景顿时吓坏了,但也被海盗王子承诺的替他除掉往日碍他事他却没办法清理的那些盘根错节老牌大贵族势力以及白得夏国领地等等好处而大为心动,甚至有点按捺不住的亢奋和期待。
别看他自己是个荒唐皇帝,却瞧不起也痛恨和他同样荒唐同样对国家没用反而只会是祸害的那些猪头贵族。
在他心里,就是这些人只顾私利,眼中无国无他这个皇帝,只一心贪婪无耻享乐,败坏了国事,败坏了大辽勇士的团结与战斗力,丧尽了大辽的霸主雄风导致野人女真区区小部族就敢造反并且造反成功,反骑到大辽国头上耀武扬威
都是早该死该杀的,可惜以前不能大杀。
否则招致这些老牌势力的联手反扑,他这个皇帝就别想当下去了
若是能得到夏国的领土,从此有了躲避野兽金军锋芒的最理想之地,再没了碍事的该死贵族势力一再误国,一再毁大辽勇士的军心,一再堵他这个至尊狼主窝心不快活嗯,安全,有了,大辽除旧没了顽疾,重新雄起
在他心绪激烈地急速盘算间,聚守在王帐这下面的众多顶级贵族和要员们都在紧张地紧盯着狼主的反应。
他们看到狼主脸上一会儿是惊骇恼怒之极,一会儿是皱眉思索样,一会儿又似乎有兴奋啥的,一会儿又是恐惧颤抖
搞不明白海盗王子在这么小的一张纸上说了什么居然能引起狼主如此激烈如此丰富多彩的神情变化。
这只让他们更紧张更焦急,也更萌生了些期待。
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终于有一身份资历威望都够高,年纪够老,部族势力也够大的非皇族贵族老家伙当先站了出来问:“狼主,海盗在信中张狂了些什么?您不给大家说说好商量着拿个主意?”
耶律延禧闻声从激烈的盘算中抬起头,瞅了瞅老家伙,看老家伙颤微微站在那却气势不小,催问(逼问)他这个皇帝也照样理直气壮,面上恭敬老实,心中实则丝毫无惧,他不禁一阵厌恶:自恃势力大,倚老卖老该死的老东西
他想着信中的承诺,不禁暗暗恶狠狠道:“以往总唯私肆意牵制朕,敢对朕不敬,敢让朕不快。这次都去死吧”
他心中拿定了暂时投降妥协的主意,海盗给的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犹豫不决耗费时间。他就装作愤怒之极,把信撕得粉碎粉碎,丢到地上再狠狠踏烂搓烂,任谁捡到碎屑也休想拼凑出信中的那些不能让人知道的内容。
“可恶!“
大吼了一声,耶律延禧气哼哼坐回宝座,喘息了几口才扫视众臣道:”还能说什么?无非是威胁与承诺好处。“
在众臣关心追问详情下,他又把能说的要紧点大略说了说。
”海盗只给了半个时辰做答复。形势危急,外无援兵,没有退路,时间紧迫,诸位,我们该怎么办?“
要失去金银财宝
要失去心爱的美女、宝马